第五章 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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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宛清不太清楚老夫人究竟喜欢吃些什么东西，虽然每日晚膳都是一起吃的，但是布菜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担心，她没什么野心所以也从不关心这些东西。
不过她曾经在宫中跟在太后身边，曾经伴君如伴虎小心翼翼，如果说太后是一国最尊贵的女人，那么老夫人便是这苏府中最尊贵的女人。
这样的地位，这样的年纪，虽然看起来相差甚远，但是说起来也是太后与老夫人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相似的。
苏宛清自然是荤素搭配，素菜更多一点，她的手腕很稳，没有颤抖也没有一片菜叶掉落，在所有人目光的集中甚至老夫人审视的威压下，也是一样从容。
苏宛清知道，此刻她如果所夹的菜都恰恰好是老夫人喜欢的，倒是徒增疑虑，不如让老夫人觉得这仅仅是一份孝心罢了。
“孙女近日来闲来无事时看了看医书，书上说这样的搭配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反驳她，因为没有人学习过医术，苏宛清确实略通一点，不过这菜与医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她是有些胡诌了。
孙嬷嬷的眼中流露出的淡淡的赞赏，老夫人则是挥了挥手道：“难为你了。”
这顿饭吃的各人各色，苏宛清便也顺势留在了老夫人身边伺候着，那本空着属于苏宛柔的位子便是正好被她占了，林氏看向她的目光便是带着点厌恶了，苏宛画苏宛书的眼神里有些妒忌。
晚膳过后，几个人又一起说了会话，苏宛清倒不是多活泼的人，不过一直偏头认真听着，只是偶尔评价几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
林氏也知道老夫人时间长了喜欢安静，就让几个小姐随自己回去，没想到老夫人突然开了口：“你这身子来回折腾不起，在陵笙苑歇会再回去吧。”
苏宛清起身应了下来，林氏与苏宛画两姐妹带着不同的情绪都回去了。
“祖母，你可是有话要跟孙女说”苏宛清开门见山，一时让老夫人有些愣了，倒是不知道她竟然直接提起来了。
“我听说你说我今日派人给你送去了药膳”苏宛清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问，但是还是连忙起身，走到了老夫人面前，低下了头。
“这是孙女的错，本是王姨娘派人送来的，孙女知道母亲向来不喜欢孙女与王姨娘走的进近，只能托祖母的名头了。”林氏对苏宛清的上心，老夫人不是看不出来。
苏宛画姐妹和周姨娘很亲，可是苏宛清却不同，因为王姨娘的病身，所以苏宛清从小就不太亲近王姨娘，反而亲近林氏，不过这话如果是苏宛清说出来便是另外的意思了。
她不是不愿意去看看王姨娘，而是林氏不愿意。
后院这些事情老夫人都经历过，林氏这些手段她也不是看不到，也不是不明白，不过她只要不太过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林氏看来是想把苏宛清握在自己手里，而苏宛清柔弱的性子也让她被林氏拿捏住了，老夫人其他的事情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子嗣，她并不希望林氏把子嗣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都这样说了，孙嬷嬷，你晚些就再送些药膳过去吧。”苏宛清轻轻地笑了笑，果然，老夫人最在乎的是子嗣，也不想彻底失去了对后院的掌控。
一个人掌控全府时间长了，又怎么能容忍权力明晃晃的流失不知道老夫人送自己药膳之事传到林氏那里，又是怎样的光景了。
“谢谢祖母。”苏宛清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似之前澄澈，其实自从进入到陵笙苑中，苏宛清就是刻意压着自己的不适的
她不想在这些牛鬼蛇神之间落下气场，也不想在一群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柔弱，当然，她的这份柔弱自然也可以成为她此刻的武器。
老夫人听出了她身体的不适，毕竟苏宛清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而且大病初愈，自己这样做似乎是有点太过于严肃了，一个孩子心思再深也总深不过她这个老太太，这样想来，老夫人的眼光里便带了些长辈应该有的和蔼了。
“留你下来就是怕你身子不好，快过来坐下吧。”苏宛清坐在了老夫人身边，脸色比之前略显苍白了些，一想到苏宛清有些虚弱是出自孝心也是因为她一再审视，便终于有了长辈真正的感觉。
“这次生病怕是伤了你的根，我这里别东西没有，好药材倒是不少，也让孙嬷嬷送去些吧。”
“孙女让祖母费心了。”懂事，这便是此刻苏宛清给老夫人的印象。
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刻意奉迎的人，包括苏宛画与苏宛书，除了苏宛柔让她觉得舒服些外，就是面前苏宛清现在的样子了。从前她没有刻意关注过这个孙女，现在看来也是不错的。
“你说平日里你看些医书女子还是多注重一些女工吧。”苏宛清内心冷笑，老夫人也不过一个女人，还是觉得怎么能讨相公欢心才是最重要的罢了。
可是对于苏宛清来说，情爱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不可触碰的地方，不如多花时间让自己多会一点东西。
“孙女听说祖母年轻时总爱读写书，倒是各类的都有，孙女便效仿了一番，看来是有点东施效颦了。”
苏宛清笑的娇俏，挽住了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也没有甩开她的手，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我可没有像你一样，把医书都看了。”老夫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孙嬷嬷在一旁也是暗自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三小姐似乎不如平常一般木讷，能哄得老夫人开心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孙嬷嬷陪了老夫人一生，除了老夫人的喜怒哀乐以外，别的东西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苏宛清对于老夫人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林氏，王姨娘死后，林氏对她愈发上心，不仅琴棋书画都让人教着，府中人的爱好也跟她提起来过，此刻都成了苏宛清的筹码。
苏宛清话虽然不多，但是总能说到老夫人心里，她表现得并不刻意，不管是夸赞还是打趣都是不着痕迹的，当了七年的皇子侧妃，若连这些本事都没有，倒是真的白活了。
“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身子是自己的，好好养着。”
“孙女明白。”
“你院里的丫鬟还是要有年长一点的才行，都是孩子哪里懂事，这样吧，素梅，你随三小姐回去吧。”
寒霜的事情苏宛清随口提了一提，还说是林氏惩处太重，老夫人说她心太善，也说了林氏做的是对的，苏宛清自然是点头称是，不过指派素梅到她那里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素梅是老夫人身边的奴婢，已经十六岁，行事自然比敛秋拂冬更好，苏宛清也不担心这是老夫人对她的监视，总比林氏的人强得多。
“还是祖母想的周到，孙女这就回去了，明日在来向祖母请安。”苏宛清起身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孙嬷嬷看着老夫人今晚心情着实不错，便是说了句：“这三小姐是个懂事的，老夫人以后也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苏宛画苏宛书纵使讨人喜欢，但是难免聒噪，苏宛柔倒是入老夫人的眼，不过如今又多了一个苏宛清。
兰香苑。
“敛秋，我让你盯着念夏，她可有什么动作”苏宛清洗漱一番，便坐在了床榻上问道。
“奴婢从回来开始便一直看着，念夏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守着，不像是想出去干什么的。”这院子里里里外外多少人是听命于林氏的，又有多少人并不真心把她当主子，苏宛清并不清楚，不过少一个敌人的眼线就是多一份把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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