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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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心，冥想几ri，无果，算是接受了事实。百草堂安排月辰跟随那ri在墙角收拾药篓的采药人月伯学习。自此，月辰跟随着师父月伯开始了长达多年的采药生活。
月伯在教月辰认字之后，就扔下一本《百草经》，“好好记吧，一月一试。”留下一道背影，那落寞的影子深深印刻在月辰的心头。
月辰翻开百草经的第一页。
天玄大陆，无穷无尽的地域里流传着许许多多神秘之地。玄士有惊天动地之能，抬手翻天，排山倒海，斗转星移。
一切地一切都深深吸引了月辰，月辰总是盯着这开篇之序发呆，“要是这书里说的是我该多好啊！”
惊讶之余，待月辰迫不及待地往下翻页时，却成了深涩难懂，千奇百怪的花草。懊恼之余，月辰不明白，为何有些长得差不多，但却要有两个名字，但还是谨遵月伯的教诲，一遍不够再记第二遍，循环往复，riri如此。
月伯是一位严师，一本百草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抽查。若然月辰不知，则会戒尺伺候。曾有过少许怨恨，但也随着时间过往而流逝。
三年，月辰从懵懂的少年变成了一位合格的识药人，跟随师父走遍了白杨镇外多处悬崖峭壁，而月辰也接触到一些关于修炼的隐秘了。
据师父所说，玄者前几个阶段分别为引气境、入玄境以及通玄境、洞玄境，这四境统称为玄士境，洞玄之后便会产生质变，眼界也会变宽，才算是真正入了玄者的大门。不过师父每当说起这些，褶皱的皮肤都会颤抖，现年六十余岁的师父直到目前也只有堪堪达到引气第九层，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修炼靠得就是资源。人是资源，灵药也是资源，血脉同样是资源，这也是月氏一族能够屹立于白杨镇不倒的原因。月家的祖上曾有一位强悍的玄者，撼天动地，跺一跺脚，连琉璃国的王室也要顾忌几分，而这一支月氏则是遗留下了微弱的血脉，产生玄者的可能xing比普通人家要大很多，而月氏一族的家主传闻更是跨过了玄士境，达到了玄主境，在琉璃国也算是一方强者了。
白杨镇地处蓝山国与琉璃国的交界处，属于边陲小镇，背靠一狭长的山脉，其内危机重重，但却也造就了一片玄修灵地。
又一年，由于常年于危险地带采药而积劳成疾的师父悄然离去了，弥留之际，留下一本《养气诀》。“辰儿，平ri里你最希望的修炼功法，可惜我给不了你好的，这《养气诀》也算是为师多年心血积攒而来的，可惜始终不能堪破这玄修大道。”
月辰的眼泪哗哗流至下颚，顺着滴到月伯褶皱的手臂上。
“辰儿，不要哭，人固有一死。唯有修玄才能逆命，为师祝愿你能在这一条路上走得更远……”
白杨镇上又少了一位采药人，除了月辰，永远铭记之外，又会有谁在意呢？
……
长亭外，古道边，传来一声幽远的哀叹，五年了，自月辰有记忆起已经整整五年了，修习养气诀两年，才堪堪步入引气二层。身为月氏豢养的采药人，生活无比艰辛，但月辰总能挤出时间用来修炼养气诀。
月辰自知资质不是很好，就更为努力。在百草堂的外围，月辰曾经远远地望过正堂一眼，百草堂内陆陆续续的有超越了引气境，成为玄士的存在光顾过。
百草堂主攻丹药业务，如月辰听说过的，百草丸，按粒卖，一粒便要纹银10两，而月辰的月例也不过500钱，相当于半两银子，除非月辰采摘到百草经上超越凡俗的灵药，百草堂的管事才会扔下赏钱，或许才能买得起这些奢侈的丹药。
……
外务主管月然今ri召唤所有的采药人，yin着脸，道：“明ri清晨，所有人随我去城外的云梦山脉寻药，谁也不许迟到与推辞。”
在月然匆匆离开后，采药人间窃窃私语，“什么，云梦山脉，那不是蓝山国与琉璃国的交界处么，据说那里危机重重，随便蹦出点生物就可能是传说中的妖兽，甚至传闻其中有两国的最强者都惹不起的妖兽，能口吐人言。”
“诶哟，我的妈呀，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女，该如何是好啊……”其中一位30多岁的中年，貌似已经有引气九层的采药人，止不住的埋怨与不甘。月辰意识到，似乎这一回真是遇上了险境。但是在这大风城内，月氏一族想要收拾一个凡人太简单了。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挣脱如今这个牢笼。月辰希望有更广阔的舞台。
不管是否是乱世，在这玄修世界里，人命如草菅，月辰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无力改变这天下大势，却也有着自己的倔强。
明ri，入这云梦山脉，还是好好准备一下，看看能否感应到充沛的天地玄气，进入引气三层，至少多突破一点，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盘坐于榻上，御气，方寸之内，摸不着的灵气向月辰汇去。徐徐离离，细水长流，引气入体。月辰的身体宛若黑洞一般贪婪吸食着周边的玄气，将玄气压入体内，压缩，压缩再压缩。
“轰”地一声，月辰一脸沮丧，又失败了。
“第120次失败了，怎么会，不，绝不，再试一次。”
一扫之前的yin霾，月辰重新双手腾腾升起，屏气凝神。“凝神聚气，汇于我身。”玄气冲脉，就在这第121次冲脉之际，脑部剧烈的疼痛感骤然而生，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又犯病了，难道是天要耍我？
一念及此，月辰屏住呼吸，努力不使其晕厥，嘴唇已破，渗出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在地，汗珠混杂着血液，月辰狰狞的面部下有着自己的坚持。
汗珠血珠滴落在地，清脆的声音，痒痒的感觉，月辰不管不顾，身体与半空中的玄气接轨，引气二层的微弱玄气开始慢慢滋长，由快至慢，遇到那跨不过去的瓶颈。瓶颈化为一股股莫名的阻力抵制住月辰体内正在上升的那一股股气势。
一心两用，在抑制钻心痛楚之外的冲关终究还是被那可恶的病症破坏了。刹那，月辰晕了过去。
次ri，清晨，昏昏沉沉的月辰一眯开眼，头晕目眩，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进行着第121次冲关。
“不好，似乎又失败了。”月辰咬咬牙，开始仔细端详己身。破天荒，一声尖叫，划破长廊。“辰疯子，大清早地又发疯了。”
绝望之后的感动、激动，月辰不知怎么地就破入了引气第三层，真是太幸运了，竟然一觉醒来，将半年未曾有过进步的养气诀攻克了。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月辰有些不知所措。
“辰疯子，你早上又在那里发什么疯，整间榻，让你给搞得乌烟瘴气的。”
“别发呆了，还不快到集合地点，今ri启程，尽早赶赴大风城外的云梦山脉。时间迟了，月然管事可不会放过你我。”
与月辰同为采药人的月枫当头一棒喝，将月辰从美妙的幸福中惊醒。
“月辰。”
“到。”
……
清点完人数，月然上了马车，竟然意外地没有进车厢，看来这马车里的人物有着不容置疑的身份。
采药人没有这么好的权益了，不过为了赶时间，百草堂还是为众多的采药人准备了一辆简易的露天大蓬盖。一匹老马，加上四个轮子，以草扑之，或许比跑步前进还要痛苦。
月辰早已习惯了，能让一毛不拔的月然管事抽点血来组装这驾简易的马车就算不错了。
有了马车，时间减半，于午时到达云梦山脉前的据点。
此据点也算是一座小有名气的城市，背靠云梦山脉，各行各业，也因利益而被这云梦山脉所牵引，最后从一个小小的集市演变为如今这一座梦幻般的城市，在琉璃国境内被叫作幻山城。
管事月然从车厢前落下，弓腰卖笑着对车厢里未曾露面的主人家说了几句。
得到旨意后，一挥手，“停。休息片刻，准备进入这云梦山脉。”
采药人们只能原地休息，而那一驾豪华的马车则开赴幻山城。
月辰从包裹中拿出面饼，一口半个，开怀大吃。“疯子，你说我们这次可以活着走出那个地方么？”
正在咬着面饼的月辰顿了一顿，拨了一盆冷水，“天晓得。”月枫哑然，没想到月辰如今仍能吃得下。
吃饱喝足，月辰背靠一块大石，午间小寐，怡然自得。看样子，丝毫没有对那云梦山脉的恐惧感。
月枫闷了，“疯子果然是疯子，不但练功像疯子，连处世态度也像个疯子。”
午时一过，管事月然恭敬地站在一位主家少爷身后，谄媚连连，看来这一次果真是大人物。
清清喉部，月然大吼着，“你们有福气，这一回主家的少爷，月紫风少爷要入云梦山脉找一份龙须草，找到赏银百两。死伤者会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哇”，止不住的窃窃私语，赏银百两，显然已经能让有家室以及无根的采药人放手一搏了。
或许月辰在修炼上技不如人，但月辰从小与师父走遍大江南北，遇上过各式各样的人，月辰于红尘中炼心，这话也只能用来诓骗一下刚入行的人为主家拼命。何况以月然那副贪婪的嘴脸，若是有赏银，过了其手，能留一点就算不错了。
“肃静，还等什么，随我入内？”
很多采药人开动了脚步，还有随之雇佣而来的低阶玄者，一群引气境与入玄境的老少迈开了脚步，理智的人永远在后面。未曾有过变化的，场上仍有数十人，而月辰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果然是一贯的惜命，在这两眼空空的云梦山脉中，向月然靠拢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月然虽然卑鄙了点，但至少也是个入玄九重的好手。
不知何时浸入骨髓的趋利避害的xing格，不过这却好几次救了月辰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