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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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慌慌张张的瘦小身影，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一堵厚实的大墙，小石头摸摸，好软啊，正在情不自禁地双手齐上，肥嘟嘟的感觉，真妙啊！
“醒醒，醒醒，小石头，迷迷糊糊的，又发愣了？”
小石头听到这熟悉的口吻，手心里已经有了热汗，结巴的小石头有些语无伦次了：“二……二寨主。”
身宽体胖的二寨主抖抖身子，似乎连赘肉都要塌下来，不过依旧不复往ri的凶悍，摸摸小石头的脑袋，“好了，好了，老大今ri下山的收获还不错，快去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山寨里的气氛很和悦，二寨主虽然看起来比较高大凶悍，但为人一直很不错。
小石头年幼，忘记了二寨主嘱咐的事情，飞也似的冲出了内堂，向大厅而去。
二寨主眯着眼睛，“终究还是个孩子啊！”踱着步子，慢慢走开了。
……
小石头很早就来到了大厅内，与以往类似，半截身体穿梭于被密密麻麻的大人中，见缝插针的身体，始终未曾前进一步。不过小石头也习惯了，当山里的老人分赃结束后，小石头才终于挤出一道空间，这时只剩下一些杂物了。
看看有些什么，累了，小石头就一股脑坐在地上。眼珠死死盯着地面上的杂物，搜寻对自身有着强烈呼唤的物品。这一回小石头的运气极其不好，地面上唯独留下了一块黑铁片，又沉又重，犹如黑洞一般吸引着小石头，确切地说是吸引着他的双眼，从未有过的感觉，像丝线一般的牵引。小石头将努力地将厚重的黑铁片抱起，“总算是拖动了，真沉！”小石头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三月后，虎头山外闯进了一伙人，口口声声说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官兵来了，大家快跑。”大寨主虎躯一震，拔刀相向，向蓝衣人冲了过去。
小石头只知道大寨主与二寨主在拼命地抵抗，而寨子里收容的老弱病残们却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一个也不放过。
只听大寨主拼了命使出他的七十二路看家刀法，但依旧被这群身着蓝衣的坏蛋们一刀封喉，血溅五步。小石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以大寨主的实力为何这么容易就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
山寨里尸横遍野，血红se的世界让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小石头一把泪、一把泪的哭泣着，和蔼的二寨主与严肃的大寨主，往ri里一张张熟悉脸庞如今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以惊慌失措的目光盯着这一群蓝衣人。
小石头将黑铁片往门前一照，黑蒙蒙的一片，最后血se的视野让小石头的大脑再次震动起来了。
“高手来了，有杀意在扩散，快走。”这群人中传来一声大喊，在呼喊的同时拿起一火把，随意一丢，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蔓延，吞噬了小石头梦中最温暖的家，破碎的家与破碎的梦，干涸的眼眶，小石头感觉不再被天眷恋了。无妄之灾使小石头直接晕了过去。
正在此时，又是一个声音，一道灰se的身影进入了这火势之中。
“你们这些官贼，去死吧！”一道道气指，将还未来得及撤离的官差屠了。
铁片下黑光闪闪，将小石头笼罩在其中，而小石头发胀的大脑，止不住的疼，又做噩梦了，正在那里翻滚。
乱世之中，官兵也惨无人道，比山贼还不如。在这火势之中竟然还有存活下来的生命，真是一个奇迹。“可惜我孑然一身，只能把他扔在外院了，至于ri后，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
灰衣人匆匆把小石头捞起，消失于大火中。
……
小石头梦醒时分，那个印象深刻的灰衣人正看着他。睁大了眼睛，小石头猛然发现怀里的黑铁片只剩下了小小的一枚，沉重不再，小石头干脆将其挂在脖子里，省得弄丢了。
白杨镇，有三大家族，分别为水、火、月三姓，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区别于江湖上的武者，拥有玄术功法，修行玄术功法者就是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玄士。武者熬炼肉身，玄者炼jing化气，一外一内。
在漫长的岁月中，武者渐渐被玄士所取代。一来，由于武者熬炼肉身，苦楚自知，二来，就民间的战斗力而言，玄士在同境界远高于武者，这也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
灰衣人将小石头扔在外院，扔给大管事一句话，希望他担待一二。
大管事颇有怨言，“月青，你也不过就是个通玄境的玄士，与我月风境界相同，而我却还是这外院的管事，吩咐一句，就这么走了，也太看得起你自己。想命令我，我偏偏不如你愿。”
“小林子。”
身旁立刻出现一个小厮，“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孩子。”
望着大管事隐晦的yin狠，小林子意会出其中的深意……
小石头被扔进了黑屋子里，不给吃、不给喝。小黑屋里还有几双眼睛，但小石头昏昏yu睡，眯着眯着又闭上了眼。
……
次ri，火辣辣的，小石头醒了，一道鞭子抽打在其身上，火红的鞭痕，皮开肉绽。
伴随着恶狠狠的神情，“小子，你以为这是哪里？还不赶快起来，去聆听大管事的教导。”话音未散，又是一鞭，抽身而上。
黑屋子里，没人敢吱声，只怕凑上去可能身上就会多一条鞭痕。没有一个孩子想再次感受那痛入骨髓的痛苦，默默然，唯有小石头闷声无言，忍受着那一鞭一鞭的哀痛，混杂着凄厉的尖叫。
这人终于打够了，发泄完了。这才意识到大管事交代的任务，一本正经地说：“还愣着作甚，整理好行装，赶快列队随我出去。”伴随着一道鞭子抽击在地，似乎还意犹未尽。
小石头伤痕累累，血液顺着纤细的手臂流淌到手心。血，流血了，红稠的血，心脏与灵魂的触动，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惜小石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是梦里么？
“咳咳咳……”，尽管在滴血，小石头还是凭着本能的反应艰难地爬起，亦步亦趋地离开黑屋，因为他知道如若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更多的鞭子。
殴打他的男人这时才吐出一句话，“小子，算你识相。”
……
月氏一族，可谓是白杨镇的实际掌权者之一。每一年都会抽调一批流浪儿，将他们培养成为死士，以保护氏族中一些重要人物，或是作为暗藏的底蕴。而今又到了隐晦培养死士的时候了，小石头在大管事的刻意安排下与来自白杨镇各个角落的流浪儿成为了这批死士的应征者。
……
小石头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了一片空地。死士是关乎整个氏族的大事，在那之前恶打小石头的小厮身前，有一个佝偻的老人，在老人之前有着一群灰袍人，而灰袍人之前更有着青衣人。
那殴打小石头的小厮谄媚地站在一边，“大管事，小的不明白，如今怎么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那佝偻的老人低声教训，“这也是你我能关心的么，切记，勿言。”小厮被他唤作大管事的老人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脚都在颤抖。
大管事谨小慎微地小跑到青衣人之前，身子一弓，抱手而言，“月大人，一切准备妥当。”
青衣人顿了一顿，“既然吉时已到，那么就开始吧，入玄境弟子听令，尝试贯通这些孩子的经脉，能有玄气感应的带走，其余的留在外院！”
抖一抖手，示意开始。灰袍人分散开来，各就各位，来自白杨镇各地的流浪儿被带入其中。
每一个灰袍人身前配对几个孩子，将白se的玄气引入其身体，这百多人里不时有孩子头顶冒出那象征对玄气有亲和力的标志，从而被大管事与仆人们拉到一边，归为一类；而没有一丝反应的那些孩子们，被大管事嚷嚷着归到另一类，能预料到将来的生活会很凄惨。
轮到小石头了，预感告诉他这会是一件很槽糕的事情，两眼无神，一灰袍弟子将ru白se的玄气探入小石头的身体。无底洞般的吸引力，使那一丝玄气石沉大海。灰袍弟子摇摇头，下一个。
不知为何，小石头，本能地松了一口气，感到很庆幸。那个殴打过小石头的小厮走了过来，“小子，你注定没有那个福分，还不赶紧给我过来。”说着，拽着小石头的耳朵就拉入了那毫无反应的区域……
青衣人站起，看到这几十位有玄气感应的外来的孩子，很是欣慰。
挥挥手，“老规矩，让他们服下忘尘散后，分配到家族外部的各处场所，也能让他们混口饭吃。”灰衣人漠然不语，见惯了，或许曾经的他们也是这样，不过在挣扎无果后，渐渐麻木了。
“来吧，来吧，新鲜的热汤，一人一碗不要急……”这一群孩子已经饿了好几天，如一群饿狼一般冲了上去。
在汤桶前的小厮yin着脸，“喝吧，喝吧，喝完，说不定就是你们的最后一顿了。”
小石头咕嘟咕嘟地喝下了一大碗，本来还想再来一碗，结果被小厮一把将碗抓了过来，“没多余的份。”但心底却在冷笑，真没见过这样，还喝出瘾来了。
……
天昏地暗，当小石头再次醒来之际，忘记了一切，而旁人则告诉他，他是月氏一族的仆人，名字叫做月辰。
月辰曾对旁人所说的话有过怀疑，但由于头脑之中一片浆糊，又渐渐被淡忘了。
月辰开始正视其身份，百草堂的学徒，一份以采药为生的职业，可惜月辰却连采药的基本常识都不知。
“又一个孩子要遭殃了”，后堂里正在摆弄药篓的老人哀叹了一声，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