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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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在翠娟的服侍下，喝了半碗清粥，听着左沐昔的解释，半天反应不过来。
“昔儿……你是说，我被那妩玑下了毒虫，这才控制不了自己”
左沐昔点点头，握住谢氏的手，“娘亲，您以前对施儿有气，一切因为她不能生养，如今她有了身孕，你依旧厌恶她，不是很奇怪吗”
谢氏点点头，一脸深思，“我每次想起其施，就头痛欲裂，控制不住自己！”
左谦出声解释道：“齐神医说，那是草虫在你脑海里释放毒素所致！”
谢氏下意识摸着额头，左沐昔心头一紧，追问出声，“娘还头痛吗”
看着左沐昔紧张的神色，谢氏心头一窒，摇了摇头。
她将目光对上贺其施和左老夫人，歉然道：
“我心里有执念，才会被人利用，但最先错的人就是我，这个责任不可推卸！其施，我为我以前做下的种种，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贺其施点了点，冲谢氏淡淡一笑，“如今没有了恨，还有一点点气，因为我祖母……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提了！”
众人都知道，因为谢氏的行为，导致贺老夫人被抓走，死在了贺其瑾手里，这是贺其施心里永远的痛。
这样的痛，会伴随她一生！
谢氏眼圈一红，喃喃出声，“对不起，其施，对不起！”
左沐昔看着娘亲的变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这才是他认识的娘亲，有时会有些执拗，不听劝，但她不乏善良，操持府里，上下一团和气。
这样的镇国公府，就连谢玉楼都羡慕不已。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了！
还好，来的并不算太迟！
……
“主子，大事不好了，谢公子和意娘娘子被抓了！”
戈山这时闯了进来，急声道。
左沐昔瞬间从地上站起来，他一直沉浸在失去娘亲的悲痛里，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儿给忘了！
……
刑部大牢里，意娘趴在草垛上，身上早已没有了知觉。
如今正直腊月，滴水成冰，大牢里寒彻骨，地面上铺了一层干草，犯人只穿一身单衣，每日里都被冻得晕过去。
早上，狱卒挨个儿查过去，一鞭子抽下去，能动的，继续留着，不能动的，直接让人拖出去，扔在了乱葬岗。
有多少人熬到最后，活活冻死在里面。
还有多少人，实在熬不住，屈打成招，以为只要招了，就能逃出这层折磨。
可他们哪里知道，更残忍的正等着他们。
意娘双手死死抠着草垛，草杆儿勒进了皮肉里，一阵阵疼痛传上心头，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听见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
下一刻，头顶传来一个狱官的冷声，“你要是乖乖承认，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啧啧，何苦呢”
意娘勉强睁开眼睛，血水糊住了眼睛，半天才看清面前的男子。
她今早被抓进来，就被用了刑。
他们死活逼她承认，谢玉楼亵玩她，报酬便是送给她一座春盛楼。
而春盛楼，是通过他父亲谢晋的身份抢来的！
意娘立即就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怎么可能答应画押。
她挣扎着道：“我……要见江大人！”
意娘记得，当年槐坡镇蛊毒一案，刑部侍郎江魁和左沐昔一同查案，配合默契，谢玉楼在她面前称江魁是难得的好官。
只见那狱官嗤笑一声，“哟，真不巧，我们江大人母亲重病，请假回祖籍了，估计年后才回京，啧啧，我说，你那细皮嫩肉，能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哟，田老弟怎么在这里”
走过来一个狱官，一瘸一拐，腿脚有些不便。
他正事刑部司门司主事王铎，冯大将军的老部下，因为在战场中受了伤，落下了残疾。
平日里还不要紧，一入冬，痛得路都走不了。
他准备巡视一圈，便下值，今日太冷了，双腿都不听使唤，不定想碰到一个同僚。
看了那狱里的女犯一眼，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这女子他认得，人称意娘，好几次他下值，在街上看见冯小姐和她一起，有说有笑，关系融洽。
可怎么被抓了进来
还有方才看见的谢玉楼，那可是谢府的嫡公子，好在他家人早已打点了一切，并没有受吃亏。
王铎不动声色道：“田老弟，今日你不当值啊，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我今日买了猪头肉，还有两罐好酒，我们好好痛饮一回！”
此时已经深夜，那狱官没有问出所以然，正烦躁不已，听说有好吃好喝的，点了点头，斜睨了意娘一眼，随着王铎向外行去。
两罐酒见底，那狱官终于支不住，倒在了桌子上，王铎趁机返回了牢狱，打开了谢玉楼的牢门，摇醒了他。
谢玉楼从被褥里探出头来，看着面前的狱官，正要说话，那狱官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静听了会子，发现没有来人，这才道：
“谢公子，意娘小姐被抓进来了，还用了刑，你知道吗”
谢玉楼一听，瞬间从草垛上坐直了腰身，“意娘她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我只认识冯小姐和贺小姐，你有什么话我捎给她们！”
谢玉楼握住了王铎的手，“恩公大恩大德，玉楼没齿难忘，请传话给贺小姐，请她无论如何救出意娘，另外……我想去看看她！”
王铎迟疑了片刻，料想着那姓田的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冲谢玉楼点了点头，两人悄无声息，潜到了意娘的牢门口。
自从那两个狱官离开没多久，意娘就冻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谢玉楼的怀里，而谢玉楼满眼通红，嘴唇抖得厉害。
意娘怆然一笑，自从他认定了左青青之后，再也没有对她温柔过，她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竟然梦到了他这么温柔的一面。
但愿这个梦长点，如此一想，意娘向谢玉楼怀里靠了过来，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
待看见谢玉楼身上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囚服，意娘瞬间惊醒。
“你……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扯得她身上的伤口流血如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