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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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不在这里”

——与此同时，在相距两百八十米的地点。

“……哼，我当然预料到你会设下陷阱了。”

当爱丽的视线在爆炸地点周边搜索时，格文正在另一条巷子的阴影里奔跑。为了减少魔力消耗，隐身魔术和静音魔术在进入结界后不久就撤销了。凭借灵机一动即兴改编的“踏雪无痕”，格文的脚力只会落在地面或是墙壁上一点点，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也不会溅起什么灰尘。

此时的格文一边像风一样一路狂奔，一边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咬出一滴血，双手交换着复杂的手势，指尖的血滴漂浮在掌心之间，随着魔力的注入渐渐膨胀成红色的圆球，让风吹得一颤一颤的。

不久，格文在眼前的丁字路口迅速右转，转弯的同时，手保持在腰部的高度，将红色圆球轻轻往左边的道路一抛。

在矮于周边院墙废墟的高度呈水平飞行的圆球，在惯性的推动下不快不慢的往前飘着。然后，当圆球经过那条看似空无一物的直线道路上某个地点的瞬间，那里的墙壁和地面忽然浮现出绽放着红光的法阵，并喷出猛烈的火焰，将周围本就荒芜的残垣断壁炸得土崩瓦解。

格文将那破碎声远远抛在脑后，只顾埋头狂奔，不停地跑——

“你以为天天跟你一起战斗的人是谁啊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向你学习！你的喜好、习惯甚至心理活动——我早就烂熟于心了！”

在暗巷冲刺的格文冷冽的翘起嘴角。

“虽然我没有足以制作分身的魔力容量，但只要一点点血液和魔力，就能够完美模拟我气息的‘替身球’，要多少有多少！你大费周章地设置在路上的那些魔术陷阱反而为我所用，你就尽情地被我误导吧！”格文接着在暗巷的尽头左转，“冲啊，一鼓作气缩短距离！”

当格文考虑要不要灌注更多的魔力，让速度变得更快时，汗毛炸起，一股仿佛被极寒刀刃抵住的感觉，沿着格文的脊椎往上窜。

那是历经无数次生死关头仍得以生还才培养出来的，对于死亡的直觉。

格文立即双手撑地，向泳池里的游泳运动员一样借助墙壁在空中转身猛蹬，以难以置信的动作瞬息身体大幅后退——的同时，数道雷闪竟然以诡异的弧线从空中划过，如骤雨般落在格文原先所在的位置，以可怕的威力刺穿了地面。

“什么鬼东西！”在地上翻滚一周的格文顺势起身，沿原路迅速返回，转而前往刚刚释放“替身球”引出陷阱的通道上继续前进。

“这是爱丽的魔术攻击”格文惊魂未定，冷汗黏在背上，“她怎么可能发现我的位置还有雷电为什么会在空中转弯！难道是这个爱丽独有的魔术”刚刚那波匪夷所思的攻击完全突破格文的想象，令他惊愕不已。然而来不及参透任何东西，又有无数雷闪纷纷自天空落下，沿着格文前进的路径一路追杀。

“哼。你以为每场战斗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保护你的人是谁啊”爱丽手指朝着身下废墟的不断轻点，一道道狂暴的雷瀑从她指尖前方的魔术圆环中不停射出，“虽然那记忆看上去似乎有些久远，但仍是我的记忆。在结合超级电脑计算能力的魔术‘未来计算’的加持下，你的思考逻辑、行为习惯和战斗风格，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我看穿了。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啧，魔导技术也算技术嘛。格文，我相信你同样了解我，但只凭你的经验和直觉的话，无论是准确度还是预测能力都无法跟我的计算魔术相提并论——你没有胜算！”

此时的爱丽——眼睛是闭上的。脑海中无数线条勾勒，构建起视角下的废墟模型，以及模型中那个不停奔跑、腾挪，弯腰闪躲的——火柴人。爱丽在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朝着黑暗的虚空发射雷枪。

“就算看不到你——可是你就躲在那里没错吧”爱丽对着模型中的火柴人喃喃自语。此时，相距两百八十米外，格文一边在暗巷的阴影里疯狂逃窜，一边在心里大声的咒骂：“混蛋！要疯啊！这年头的魔术还讲不讲基本法了光凭我如何闪避陷阱的预测，就能这么精准地对我展开追击吗——还有那家伙的雷电到底为什么能拐弯啊！”

似乎是发现好久没有陷阱启动，雷光渐渐少了下来。毕竟再怎么优秀的计算模型，在数据不足的情况下也难以做到精准预测，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爱丽的攻击总算是暂时停止了。格文倚在角落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上看，时间还剩五十分钟。刚才激烈的攻防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但足以让格文再次领教到爱丽的强大有多么变态了。

然而，因攻击停歇得以喘息的格文很快恢复冷静，这让他明白，自己依然并没有被爱丽发现。刚才的情况，只不过是格文闪躲陷阱和欺敌的习惯被爱丽反过来利用而已。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那预测终究就只是预测而已，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猜中，那就多的是混淆判断的方法。

“要做的事情依然没变，躲开陷阱，缩短距离！”格文在心中默念。与之前快速奔跑不同，在“替身球战术”已经被事实确定并没有那么好用后，格文转而改变战术，不再急于前进和误导，而是尽量避免触发陷阱，以隐藏踪迹。

背部靠着巷子尽头的建筑物一角，格文警戒四周，缓缓站起，但并没有完全直起身，而是弓着背，确保自己的身体能够完全遮蔽在周围的建筑物后。然后念起程度较少的“身体强化”咒语，但并没有完全强化四肢，而是把更多魔力聚于五感。做完这一切后，格文这才踮起脚，依旧弯着腰，每迈出一步，都要谨慎的试探后方才落下。

任何魔术陷阱即便遮掩的再好，想要启动就必须接收外界信息，只要认真观察，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果然，往前走了没多远，下一个路口，格文感觉到前方的墙壁似乎有魔力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