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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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之多，属实是给叶言和王富贵惊讶到了。
一直以来，叶言总觉得天海覆灭的背后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偏偏是天海城，就因为它处在南域的边缘地带，对南域人族城市的分布格局无关痛痒
即便是当时在天山城时，与那驭诡局高层隔着光幕对话时，叶言对那人给出的理由，也是保持怀疑态度。
如今看来事实果然如他所料，作为人族第一座被覆灭的城市，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让诡神教选择了它。
“你知道诡神教选择覆灭天海城的理由”
叶言没有去询问苏羽口中的话是何意，而是更加简明扼要的点出核心。
“是靠着你那预知能力得到的”
苏羽艰难的点了点头，深呼吸几口气后，这才娓娓道来。
“我已经忘了我预言过多少次了，虽然每一次我都无一例外失败了，但也因为让我获得了大量的情报。”
“你是从荒土来到的镇鬼城，感受可能不太明显，但凡是通过阵法来到镇鬼城的天海幸存者，
应该都会在来到镇鬼城的那一瞬间，察觉出明显的异样。”
叶言眉头微凝，探询的目光望向了一侧的王富贵。
王富贵也是皱眉沉思，好半晌忽地恍然大悟，惊呼出声。
“你想说的是，城市内的诡气质与量”
当初来到镇鬼城时，他还未从天海破灭的阴影中缓过来，即便后来回忆起，也只会当是镇鬼城的阵法过于强悍，将诡气都隔绝在外。
如今经苏羽这么一说，王富贵才起了疑心。
与天海城内的环境相比，镇鬼城内的诡气密度可谓是低得吓人。
除去少部分区域外，甚至可以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诡气。
这也导致了原本在天海时，可以通过吸收诡气提升的他们，到了镇鬼城后，会更加依赖驭诡局里派发的资源提升自己。
当初只以为是天海的阵法质量与镇鬼城的完全无法比拟，再加上天海的阵法已经处在消散的边缘了才会如此。
但苏羽这么一说，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不仅如此，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无论是天海，还是天山城活下来的这批幸存者，作为驭诡师的天赋都出奇的高。”
感觉脑袋开始有些昏昏沉沉了，苏羽的话语不由加快了几分。
“放在镇鬼城如此大的人口基数下，还不怎么明显，但若是仅以一座普通城市的人口密度来看，这就显得很异常了。”
“最典型的就比如说来自天海的你们，以及那个叫赵无忧的，来自天山的我，甚至和我们同一批的学员中，也有不少天资出众之人。”
不给叶言、王富贵发问的机会，苏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嘴巴不停的说着。
“昔年那位在五域铺设如此庞大规模大阵的先贤，也不过才是七阶巅峰的实力，
能做到布下这等阵法坚持数百载已是不易，自然不可能再面面俱到顾及所有环节。”
“光是在南域内，很多小型规模的城市阵法都有残缺漏洞，不仅消散的速度会快上不少，甚至就连诡气的隔绝效果也差强人意。”
“但这却也不仅仅是坏事。”
苏羽说着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继续道出大量信息。
“这样的缺点是，会导致这些城市新生儿的畸变率提高，尤其在阵法建成的早期相当明显，且天生对诡气适应能力差的人，往往会因此体弱多病，寿命变短。”
“但若是能够适应这种环境，那在觉醒能力上就有了更大的可能性，且作为驭诡师的天资往往会更好。”
“而在经过数代的繁衍之后，这种城市中的新生婴儿，天生就有对诡气很强的适应力，往往能够顺利觉醒能力，甚至是觉醒出强大的能力。”
“所以我想其实也有可能是当初那位先贤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这才有意为之。”
苏羽说到这顿了顿，语气颇为感慨，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若那位先贤得知如今人族是这等情况，怕是恨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活撕了那位诡神教的教皇。
叶言全程皱眉仔细听着，这才想明白为何当初在天海的那场觉醒仪式中，明明据说难度暴涨，但死亡率却依旧相当低微。
原来是早已做好了铺垫。
在叶言的催促下，苏羽又忙不迭的继续道。
“对诡神教而言，这种人便是天生的优质教徒，对诡异的适应能力高，自然封诡入体的成功率也高。”
“像这样的城市，光是在南域中就有数十座，他们在诡神教的眼中……都是最佳的预备役人选。”
“即便天资较差者，抽取他们的灵魂炼制做成稳定教徒的秘药，效果也远比其他城市的普通人要好得多！”
“而天资出众者，自然就会被选上，作为补充教派的新鲜血液。”
苏羽脸色逐渐发白，话音轻微，透出的消息却让人胆寒。
“天海，天山都不过是个起点，如今诡神教早已做足了准备，随时拿下南域其余类似的城市，一举补充人手彻底壮大规模。”
“届时汇聚所有力量，轻而易举攻下镇鬼城，从此彻底掌控南域所有的人族势力。”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了，诡神教势力再次暴涨，以那位教皇的手段，怕是其它三域的人族也危在旦夕。”
“说不准到最后，人族没有灭在诡异的手上，反倒毁灭在了诡神教这来自内部的敌人。”
苏羽苦笑着，似乎也对这个真相感到相当难以接受。
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他奋力的睁大眼睛，殷切的目光望向叶言，再次郑重其事道。
“我恳请您，救救这座城！救救人族！”
“我愿意……献上我的全部！”
“我的能力，我这条命，都可以供你驱使！！”
近乎咆哮的话音，惊动了夜色山林中的鸟雀，伴随着几声尖叫声，它们纷纷拍打着翅膀，飞向了夜色下的天空。
“原来如此……”
叶言长叹一声，经过苏羽这么一说，他总算明白了为何驭诡局会强制要求他们这批天海的幸存者参与这所谓的二次觉醒。
感情是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囊中之物。
一阵夜风拂过，吹动了少年的发丝，月光下，一双平静淡漠的眼眸，静静的对上了苏羽恳切的眼神。
意识越发昏沉，眼前的景象更加恍惚，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苏羽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那个回答。
“好啊～”
叶言轻轻勾了勾嘴角，眼神就如同天空的那轮明月，深邃又不起波澜。
“那就……”
“用你的命来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