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浪13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1言情网www.31yq.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未等账簿查阅完,二房那边又来了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房的主母秦氏。
虽然今日在赵平广院子里闹得不快,苏宁儿倒也没有表现的多么的嫉恨她,仍是客客气气的为她赐了座拜了茶。
随后继续与丫头们清点着账目。
秦氏坐了许久,见苏宁儿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可顾虑着二房的前程,她只得厚下脸皮来,卑微虔诚的说道:“三郎媳妇啊,我听说晌午宫里来了钦使,三郎被授为盐铁副使,拿回了赵家的盐务贩运权,而且朝廷还将各地的茶运都交给了我们赵家。”
“嗯。”
苏宁儿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又特意强调道:“并非是拿回了盐务贩运权,而是让夫君总领盐务,帮着朝廷整顿各地贩卖私盐,这茶运是交给了夫君一人打理,二伯母要弄清楚呀。”
“是,是”,秦氏笑道:“让三郎总领盐务,却又不受朝廷节制,只需每年向朝廷缴纳七百万贯的盐税,那不就相当于做了朝廷庇护下最大的盐商吗,赵家世代贩卖私盐,这里面的油水我们赵家人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此一来,一年少说也有近百万贯的进账。”
“伯母倒是算得很细致”,苏宁儿听她这样精打细算,恐怕又是怀了不好的目的而来,也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虽是为朝廷效力,却也是些刀尖舔血的苦差事,终究比不得二伯父和各位兄长安逸。”
“三郎媳妇就别挖苦我院里那几个不成器的了。”
秦氏自是听得出她这番话是在挖苦自己。
苏宁儿轻笑:“不敢,不敢,如今各位兄长都已从府上脱离出去,往后啊就算是有再多的风险也不会再连累二伯母和各位兄长。”
“三郎媳妇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如何都该风雨同舟,共甘苦共患难。”
秦氏也神态僵硬着附和浅笑:“我院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呀今日在府上说的那些话宁丫头你和三郎也别计较,我啊过来也是替他们赔礼道歉的。”
顿了顿,她脸上忽的添了几分自信,很笃定的道:
“如今三郎接下这么大的盘子,这次你那公爹和后母又胡闹,害得府上亏损不小,我思来想去啊还是不应该将银钱挪用了,你那几个兄长、嫂嫂也是觉得要帮着三郎稳住眼下形势,所以不但将十五万贯银钱就给三郎,我们还准备紧衣缩食再省下五万贯来充作股银。”
“二伯母和各位兄长如此高风亮节,奴家十分感动。”
苏宁儿说着话锋随之一转:
“不过二伯母和各位兄长要清楚了,这股银啊一旦入了府库再想像今日这般轻易再取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秦氏脸上顿显讶异:“三郎媳妇这话何意呀”
苏宁儿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很严肃道:
“伯母该知道,这做生意也是有周期的,更是有风险的,就说去年吧,赵家险些陷入绝境,三郎虽说是为赵家寻到了新的出路,但也只是杯水车薪,短时间内无法追及往日盛况。”
“这是自然,我赵家做了几十年盐商,朝廷突然釜底抽薪,不让我赵家再贩买私盐,对于我赵家来说那可是沉重的打击,新市一年红利根本无法满足赵家。”
“所以这年余来,赵家一直处在亏损状态,可老太公和三郎从未减过各房的月钱,即便是这次分家,”
苏宁儿抬眼挑眉,深深的瞥了眼妇人:“三郎也尽可能满足大家的需求,宁可委屈了自己,也绝不愿意亏待了各房的兄弟姊妹。”
“对,三郎啊向来宅心仁厚,不管是对他这些兄弟姊妹,还是对我们这些叔伯婶婶,那都是没话说的。”
苏宁儿听她这话,心里的火气腾腾直往上冒。
做小的不感念自己夫君的恩情,她们这些做长辈的难道也理所当然的压榨着赵元白吗
真是势利小人。
苏宁儿也不客气,直言道:
“伯母既然心里有数就好说,这次三郎将家财几乎尽数散给了各房,眼下面临的困境非比寻常,所以往后若还想着进股银到各处的铺子里,那就得一起承担亏损了。”
“这是自然”,秦氏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嘛,就是不知道这次亏损究竟有多少银钱”
苏宁儿绝口先不去提赵元白已经运到扬州的七十万贯银钱,假意夸大其词:
“当着二伯母我也不敢说假话,这次亏损比较严重,各处的祖产和铺子被公爹这番折腾已不值几个银钱,府库的存银吧单是我们房里五郎那边就挪走了三十万贯,从陶家买下的瓷窑也尽数给了五郎,眼下实在是头疼得紧。”
“哎呀,五郎这臭小子简直不像话,怎么能如此决绝心狠呢。”
“哎,毕竟是自家兄弟”,苏宁儿微叹口气:
“这两月呀,因为银钱没能及时运出去,导致各地新建的柜坊、新市都搁置了下来,再加上铺子里的伙计消极怠工,估算下来亏损的银钱怕是有二三十万贯。”
“这么严重”,秦氏惊得目瞪口呆。
“不光是如此呀”,苏宁儿又道:
“还有朝廷让三郎去总领盐务,此事我也得向伯母说清楚的,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件美差,可实际上是朝廷啊如今已经无法掌控局势,才让三郎前方南方整肃盐务的,那边近来事故不断,不少官员都被乱贼所杀,我实在是担心三郎过去会遇到危险。”
“这么说来,朝廷是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三郎”
秦氏已经有些后悔李瑟瑟出的馊主意了。
万一赵元白去了南方一去不回,那二房的二十万贯银钱不就彻底打了水漂嘛。
到时候留下孤儿寡母的,他们也不好再来堂而皇之的要银钱。
想了想,她赶紧劝道:“依我看啦,这差事宁丫头你还是劝三郎推了的好,你叔父做的丝绸、瓷器生意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呀在中间撮合撮合,也分我们赵家些甜头,这才是稳妥之计。”
“我何尝不想呀”,苏宁儿无力道:“二伯母也清楚三郎的性子,再说眼下赵家这个烂摊子,恐怕是很难收拾了,四婶和大房兄长那些股银,三郎先前就还愁着不知如何交代。”
“你大伯父一家日子最是安逸,不在乎这点股银的,若真是亏损了就当是还了老太公的扶持。”
秦氏对于大房、四房的股银处理法子倒是说的云淡风轻:“你四叔啊,他们一家本就是靠着三郎和老太公的照拂才有今日的,要说这笔银钱啊也该先拿来填补亏空。”
苏宁儿心里一酸,平静的面容上还是忍不住现出了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