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遁空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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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至少有三四千米高吧？”
李森闭着左眼，右眼以右手大拇指做参照，对着眼前高高的山崖比划几下，禁不住嘟囔道。
李森的大拇指测距法，测的还算准确。
洛兰特部族的神庙位于这处三千六百米的断崖顶端，三面悬空，只有南面这条道路，共两万四千石阶，每阶高二十公分。
往上仰视，石阶几乎呈六十度，陡峭程度不言而喻。
这那里是登山，完全是爬山，爬梯子的爬。
洛兰特部族的考验，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玄奥？
李森收起散漫的心态，认真起来。
他屏息凝神，运转八门遁甲功法，天地间的源生魔法，纳入体内，直至浑身紫青魔力流转，这才开始一阶一阶往上攀爬。
行未动，心已达。念若圆，神必成。
开门打通后，李森就得了‘遁空重击’的法诀。
这招武技有四道口诀，前面这两句还好理解，后面两句深奥艰涩，难以解开，李森自然也就没法学成。
他只好有空就摸索修炼，希望能碰到机缘，解开口诀。现在攀爬这条石阶，这两句法诀可汇集丰沛魔力于体内，正好增加他的续航。
起初攀登还算容易，但是往上越爬，李森便愈发感觉肉体沉重。
当他爬过一半台阶时，就感觉体重至少相当本来的六倍了。这还不算，随着越上越高，三面悬崖挂来的冷风也是越刮越猛。
“这神庙看来真不简单，石阶有重力牵引，按照规律递增。三面冷风，貌似也在有规律增强。只是不知道这些都是由什么控制的，骑着狮鹫会不会直接掉下来？”
李森心里恶意揣测，休息之余，他忍不住低头往下看去，真是难以形容，地面石阶入口处两尊洛兰特战士石雕，也就指节大小。
“若是倒立着，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灵机一动，李森扶着断崖一侧，用脚勾住石阶，将头朝下倒过来，往上方看：天地颠倒，高处的神庙在脚下，下面的地面在头顶。
地入空，遁在虚。体化无，身自到。
李森脑海莫名就冒出了这两句口诀，这是‘遁空重击’的后两句。
原来是这个道理，李森恍然大悟。
普通武技只要勤加揣摩练习，掌握熟练就可以施展。但是遁空重击毕竟是八门遁甲第一阶段开启才能修炼的武技，蕴含着种种神秘奥义，参悟不通，便无法修炼。
李森一时之间不能悟通，便只好将其分解成两部分参悟、修炼。
第一部分，前两句口诀：‘行未动，心已达。念若圆，神必成。’，主要是让人如何将潜能汇于一击。
就好比，有些人陷入绝境时，会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潜能。
李森打通开门，精神对肉体限制解除，便可以自如发挥自身潜能，只要肉体可以承受，他便可以将极限潜能最大化发出，这可是要远远超过那种绝境下发挥的潜能。
前面这两句口诀，李森已经领悟透彻、熟练运用。
第二部分，便是‘地入空，遁在虚。体化无，身自到。’这两句，则是让修炼者发出全力一击时，突然消失，并出现在敌人位置进行攻击。
一击容易，遁空实难，李森就是被卡在了这里。
现在，巧合之下，李森倒挂悬崖半空，体悟透彻这两句口诀，却是禁不住大笑出来。
地入空，遁在虚。
终于让他找到线索了，至少这后两句，现在解开了一句。有了线索，还怕‘体化无，身自到。’这句没法解开？
李森用力抓住石壁，重新站好在石阶上，深吸一口气，继续攀爬石阶。
要说悟性这种东西，真是玄妙。机缘到了，立刻顿悟。机缘不到，挖心开脑也难领悟。
有人一日悟道，可见机缘的重要。
若是今天没这个机缘，李森还不知道又要到那一天才能解开这句口诀。
越往上越爬，重力就越大。
攀上两万石阶后，李森已经筋疲力尽，只好吃肉干补充，再给体内吸纳足够魔力，又继续攀爬。
两万阶之上，重力应该是正常的十倍。
李森也摸索出了石阶增加重力的规律，每隔两千石阶会增加一倍。
至于风力他不太好估计有多大，增加的倍数和重力应该差不多。而且，令李森奇怪的便是，这风力和重力明显只有他能感觉到。
悬崖半空生长的野荆棘树，随风摇摆，明显只是正常风力作用。若是按照吹在他身上的风，早被连根拔起了。
十倍重力自下拉扯，十倍风力自三面挤压，当真举步维艰！
若非李森开门打通，肉体潜能在他的级别已彻底开发，换了同级的其他人，恐怕只能爬到爬上一半石阶。
当辛苦熬过两万三千台阶，李森终于从痛苦中体会到了妙处。
每努力上去一阶，就如少年昔日初级武僧级别，打通一个晋级窍穴，那种肉体、精神同时提升一步的感觉，让李森无比兴奋。
他就这么手脚并用，全力往上挪动攀爬。实在累乏，就稍作调息，又继续往上挪动。
断崖顶端，霞驾驭狮鹫缓缓落了下来。
这是一处万余平的古庙，有三座大型建筑，南向正中一座高高的方尖塔，由青色石块砌成，神秘的符文从塔顶刻到塔底，使得整座塔身显得更加古朴玄奥，神秘异常。
方尖塔下便是占去神庙一半的广场，广场东西是两座对称的高大阁楼，分别为钟楼、鼓楼。其余分布在角落的都是普通屋舍，供人衣食住行。
神庙院内古树苍劲，花草怡人，与断崖下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永远都似春天一般。
霞跳下狮鹫，缓缓往前而去，偌大的神庙，竟然难以看到几个人。只偶尔看到个别洛兰特少年，或是在修行，或是在清理打扫、修剪草木。
没过多久，霞便来到了西侧鼓楼，顺着楼梯上到第九层，便见到一个朱袍老僧站在一面大鼓前的围栏处，正遥望着山脚下，一步步攀爬石阶的李森。
老僧貌相奇异，并不像洛兰特人，身后没有羽翼，但和霞一样生着一双长长的毛茸茸三角耳朵。
“世尊，我把他带来了。”霞上前恭敬地行礼。
老僧点点头，并未看霞，仍遥看李森处，缓缓道：“真是有趣的年轻人，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类了。”
“可不是。”霞从怀里掏出一个似蛇果的绿色果子，‘咔嚓’啃了一口，又道：“世尊，您说他能爬多少次？”
不问爬上来么，却直接问爬多少次？霞显然不看好李森，而且似乎不认为李森能爬上来。
“呵呵。”老僧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个小滑头，又想笑话我老人家，我可不猜。”
老僧虽这么说，却还是淡淡笑道，“日落之前不好说，但今天肯定是能爬上来的。”
“那打个……”霞本想说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世尊。日落前他若是爬不上来，不就会被送下去么？”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老僧说话间，笑着转身往楼下走去。
“今天太阳落山时，由你敲鼓。”老僧的话从楼下传来。
夕阳西照中，只留霞一个人站在鼓楼顶，遥遥看着李森往上攀爬的身影。
“不可能的。这可是天行神梯，从来没有人能越过这个规律，两个太阳日爬上神庙！”
霞狠狠咬口果子，这才想起老僧的话，忙往楼梯处跑去，边跑边喊着：“世尊，你等等我，我这次还要和你打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