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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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根据青山提供的位置往废品收费站开去，小飞车直接飞过了这片废弃的采石场，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采石场的山的另一边居然是一片繁华的工业区，工业区旁的居民区显得鱼龙混杂，形形色色，不像是主城区，那里的人相似度很高，不管是从性格还是着装，总是包装的恰到好处。

而这里的人个性化十足，有粗鄙的，有豪放的，有卑微的，也有麻木的，阿达停下车，跟着青山将一袋废铁卖了。

赚到钱的青山拉着阿达说：“走哥请你吃饭。”

阿达没有拒绝，因为现在也到了傍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青山将阿达带到了一个环境一般的饭店，但刚进入店里就闻到饭菜香，青山真的不是一个省钱的人，今天赚的钱都花在了这顿饭里。整个吃饭的过程基本都是青山在说，阿达听着。

饭吃一半，进来了几个食客，这些人很显然和青山认识，径直的朝他们这桌走来，然后勾着青山的肩膀笑着说，“呦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认识这么斯文的朋友。”

青山白了一眼：“话真多，要坐下来一起吃吗”

“算了吧，今天是朋友请我吃，哪能让你请客。”

“怎么今天要去夜场转转吗我请你喝两杯。”

青山摇摇头，“算了我朋友在呢，就不去了。”

“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啊，你什么时候会因为兄弟放弃女人了，只有一种可能，不会你兄弟就是你喜欢的人吧。”听到这话阿达和青山脸色都变了。

青山直接站起来抓住对方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别，兄弟是我口快，我道歉，这顿饭我请了。”

青山凶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才松了手，对方看他松手，立马和朋友走了。

也不怪青山翻脸，如果是在百来年前，同性之间的话题还没有这么避讳，有些国家公然支持，有些国家不支持不反对，只有少部分的国家持有反对的态度。

同性之间的话题好像是个轮回，从伤风败俗到公开，然后再返回到伤风败俗，如此的反复，而现在却是又轮回到了最为严格的时候，甚至同性之间的行为，现在已经被列入了法律。

这是犯法的，甚至从法律到道德层面全方面的遏制着这个群体，谁要是一旦被发现了不但要坐牢，就算出来了也是要被人唾弃一辈子的。就算这是天生的也不行，因为他们不承认这是天生的，就是你有问题。

倒不是说上层对这件事情极度的反感，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终极智能中枢，走出太阳系已经是目前他们的百年目标，而这需要大量的人口，所有妨碍人口增长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就算同性可以通过体外生育的方式完成繁殖也不行，因为这是不稳定因素。

他们没有时间去搞小群体的具体处理方式，小群体从来都不会被人关注的，往往都是被一刀切，切掉的那一部分。

这也是刚刚阿达和青山两人脸色巨变的原因，这种事情一旦被传开，最后百口莫辩，他们两个人都逃脱不了牢狱之灾，虽然这东西也要讲证据，但作为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市井小民，很容易成为别人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让他们两人都没了吃下去的心思阿达吃完饭就直接回学校了。

阿达和学校里同班级的学生并不相熟，他们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同学接受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包括随机分配结婚对象，努力的按照这个世界指定的规则标准去生活。

而他不行，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好像两个不同的国，道德标准是不一样的，他就像是遵循着另外一个国的道德标准，却被安排在了这个国生活，显得他和这个国格格不入。

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类，人类有的很多习性，他都没有，例如很多人都还是有着寻找配偶交配的本能，但他每次面对自己身体的欲念，更多的是去观察这份欲念，去解析它，去了解它是从什么地方产生从而影响自己。

阿达有时候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青山成为朋友，他不知道是彼此二人都有着纯粹的心，阿达喜欢理智的去看待所有的事务，好的不好的，虽然他也会被影响会被伤害，但他依然会理智的去对待。

青木其实也是个纯粹的人，他内心是丑陋的，但是他从不去遮掩自己的丑陋，他从不去假装生活的很美满，也从不去对自己的性格和外貌进行包装，也不会刻意追求生活的品质，他是什么样子的，那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就是什么样。

经过那件事情没多久，彼此二人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废弃的采石场相遇，有时候青山会带他去工业园区闲逛，他也会带青山去自己的学校。

对此青山是无比的羡慕的，毕竟他没有上过大学，大学里好像什么都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起码看起来是干净的，就这么他们相处了两年的时间。

有时候如果时间太晚，舍友又不在的话，青山也会留宿，在那之前，阿达从来没有别人躺在自己的身边过，他出奇的没有反感。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并不是热，而是特有的温暖，那种能够暖到人心的暖。

这一天，青山躺在阿达的旁边问他，“你毕业后会留在这个城市吗”

“应该不会，怎么了”阿达至始至终都没想过留在这个城市，他在这个城市出生，但从来没有在这个城市感受过丝毫的温暖，更多的是漠视，排挤，厌恶。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厌恶。厌恶有时候真的会传染，当只有一个人厌恶你的时候，往往他就会拉上别人一起厌恶你，那些人从对你毫无印象，到最后全部变成了你的噩梦。

“那你打算去哪座城市?”

“应该会去一个阳光充足，不是那么潮湿，并且愿意给我一份工作的地方吧。”

“嗯啊，到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和你一起走。”

阿达诧异的转头看着躺在身旁的青山，“为什么，换个城市不会很麻烦吗”

“这城市我早就呆腻了啊，在这里我就你一个朋友，哪天你也走了，我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如到时候和你一起走，换个城市生活心情也会好很多啊。”

“这不是你全部的理由吧”

青山罕见的沉默了，“还有两年我就到了结婚年龄了，自己找应该没戏了，估计会被随机分配，我认命了，估计那时候就会被城市绑定，想换个地方就更没戏了，生活也就这样了，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按要求生三个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讨厌的孩子。

起码到时候如果心情不好还能约你出来吃吃饭喝喝酒啊。到时候等你结婚了，我们还能一起抱怨家庭的破事。”

阿达想了想说道：“我不会结婚。”

青山听了瞬间明白了什么侧躺着看着阿达，“你确定吗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阿达嗯了一声，“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应该不会改变了，那你还要跟我去别的城市吗也许我陪不了你多少年，虽然我能比你们晚五年结婚，算下来能陪你的时间也就七年左右。”

青山毫不犹豫的说到：“去，为什么不去，起码我能陪你七年啊，谁知道七年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七年后你的想法就变了呢。”

“应该不会变的，这个决定我已经做了很久了。”

“那我就替你收尸，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烂在房子里。”从话语中能够听出青山的沉闷。

阿达倒是很豁达，“那到时候你给我多烧点钱，我怕穷，给我烧一个阳光充足的别墅，我怕潮湿，也给我烧个太阳吧，万一下面没有太阳呢。”

“好，要不要给你烧两个美女。”这一刻青山觉着死也不是什么坏事，下面要啥有啥。还不用面对活着世界的那么多破事。

“算了吧，到下面我会保佑你的。”

“那可不一定，也许我会死在你前面呢，如果我死了，你记得把我埋在我老家那片贫民区后方的山坡上，我以前经常一个人去那里，虽然我不喜欢老家，但我无处可去。”

青山来阿达学校的次数非常频繁，除了不上班，就爱感受大学的文化氛围，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带着青山在学校里溜达的时候，一些关于同性不好的言论开始扩散开来，本因不该有如此多非议的，只是阿达在这个学校的性格和所有人都是格格不入的，好像是混入了一个异类。

一个异类总是会被人关注的，在青山没有出现之前，其实阿达就一直被人议论，往往一旦有人在你背后说些什么的时候，基本都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话题。

他偶尔也听到了一些别人的议论，并没有太过于在乎，因为还有几天他就要毕业了，估计和这些人都不会再见到，这些流言蜚语将不复存在。

被人在背后非议，阿达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上一次还是在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他被所有人排斥了整整三年，他也忍了三年，在别人的眼年，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连说话，连走路好像都是错的。

他遭受更多的是别人的谩骂，他一度更是跟着别人谩骂的内容去改变自己，可怎么都改不过来，就放弃了。

只是一毕业后，那些所有的诋毁谩骂忽然都消失了，好像那些人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所以她明白了如果想要摆脱那些流言蜚语，换个环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