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一朵触之即散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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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她回答我便自己答道：“无论是选择的结果好坏，周边所有人都在逼我做选择。
我并不喜欢，但是我不能表达，因为我身边空无一人。
他们有他们的思想，我有我的考虑，不论结果，我的选择就是当时我觉得最好的选择。
所以烟和灯塔便成为了我倾诉的对象，只有它们在听完我的选择后会默不作声的支持我，尽管我当时的选择很糟糕。”
我不知道李依清是否能够理解，重新启动了车子道：“而当你无数次给予我信任和选择时你便慢慢代替了它们，我再也不需要它们了，因为我有了去选择的底气。”
当然我所说的选择只是一种内心所想的一种举例，不过李依清似乎听明白了。
她轻声道：“就好比一朵触之即散的蒲公英，当它想要散开时只能由风吹动。”
我并不惊讶她对我的理解，她一直都是如此。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另外，当这个夏天过去，冬天的蒲公英将要开满山野时，我们订婚吧！”
李依清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烟，然后伸手塞进了我的衣服外兜里。
眼含笑意的轻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再一次停下了车，转头望着她说道：“认真的，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第二次约定。”
李依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我不可察觉的复杂，随即笑道：“嗯，属于我们之间的蒲公英的约定。”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我不顾寒冷打开了窗户让冷风吹灭了躁动的情绪，重新启动车子开心道：“那你可不许耍赖啊！”
“不会的。”
顿了顿，她又轻声道：“我永远也不会，因为我永远记得你说爱我时的眼神。”
我愣神了许久，问道：“什么眼神”
李依清笑了笑说道：“快乐。”
紧接着她又说道：“你的情绪除了隐藏的悲伤外不会有任何外露，但是唯有快乐，你的眉梢才会向下弯。”
“那难道我平常笑得时候不会眉梢下弯吗”
李依清肯定的点了点头：“不会！你就是那种电视剧里所说的皮笑肉不笑，甚至是嘴角都是向下的苦笑。”
我用力的笑了笑，余光中镜子里我笑容似乎真的是嘴角向下，眉目间没有任何表达。
李依清看了我一眼莞尔笑道：“是吧。”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可能是习惯了。”
李依清摇了摇头，用一种她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道：“你病了，心里病了。”
声音虽然轻微，但是仍旧准确无误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收起了笑容，并不想承认，于是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比较喜欢那种日子，那等我们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我就找个班上，咱们重回穷苦日子，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享受生活了。”
“也不是不可以。”
李依清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我说道：“到时候连带着风清我们一起打理，晚上依旧是等你画完画我驻唱完去找你。”
“行，等哪天累了我们就辞掉工作满世界的玩，玩累了我们就继续找个班上。”
李依清嘴角露出微笑，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神色。
……
等把李依清送回家后我便独自来到了徐艺他们住的地方，因为我收到了徐艺的短信，让我务必在这个夜晚去他那里一趟。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我轻轻敲响了徐艺的房门。
门很快便被打开了，二叔二婶还要等着元宵节过后去上坟，所以此刻屋里只有徐艺一人，桌子上摆满了酒菜正在冒着热气似乎是刚热过。
饭桌上我看着徐艺脸上凝重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给他倒上酒后我便疑惑道：“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徐艺点上了一根烟递给了我一根我摆手拒绝了，然后沉默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徐艺端起酒杯朝我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我赶紧也端起了酒杯却没有喝。
而是紧盯着徐艺凝重的面孔问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就行。”
徐艺深吸了一口和沈清河抽的一个牌子的廉价香烟，然后从一旁拿出了一份文件给我。
“这是我这两天收拾屋子收拾出来的，你看看。”
我拆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医院两个大字，我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然后紧张的翻看了下去。
病历本字字都印刷的无比清晰，可是当看到二叔的姓名后我便视线有些模糊。
当看到胰腺癌三个字后我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双手颤抖着问道：“这是真的”
徐艺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烟道：“怎么说呢……今天我去医院问过了，即便是你再有钱，最多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
徐艺的这一番话让我眼前一黑，我喘着粗气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徐艺摇了摇头：“应该是除了你二婶谁都不知道，毕竟这病没法治，即便是治疗，也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可是我经常带他去做检查的…会不会是误诊了”
“这是年前几天的检查结果……”
徐艺摇着头给我倒上了一杯热水，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而我却像丢失了魂魄，痛苦的呆坐着，然后倒掉了杯中的热水，重新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个病的名字我在网上刷到过无数次，我也明白未来的结果。
无能为力这个词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脑海里全是那个沉默的小老头的身影。
许久，我沙哑着声音问道：“我该怎么做”
从徐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么长时间，我这是第一次作为一个儿子向作为父亲的他求助。
徐艺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复杂的说道：“就当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徐艺掐灭了烟头道：“生与死这种事到了我们这年纪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二叔虽然话不多，但是是个要面子要强的人，让他体面快乐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是最好的办法。”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小明明他姐姐的事情我听说过了，你觉得她在医院最后的时间是快乐的吗”
我再一次愣神，随即想到了陈萱最后的日子在病房那种麻木的眼神。
那种眼神在此刻我才明白那不是对病痛的无奈恐惧，而是一种遗憾。
这种遗憾仅凭当时的我们无人能够理解，因为我们从未近距离接触生死。
只觉得去了医院，一切都会有机会的。
可是那真的是对的吗
不对吗
我再一次遇到了选择，明白二叔的病毫不输于当时陈萱的痛苦，也知道结果。
可是真到了这一步仍旧无法接受面对二叔的病痛而无动于衷。
徐艺再一次递了一根烟给我，收起了酒瓶沉声道：“等把你二叔他们接回来后你就认他们当做亲爹亲妈，以后你和清清的第一个孩子跟着你二叔姓。”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我们家欠他们太多了，不能让他们没有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