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看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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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不哭望了一眼王梦一赞许道：“不错！”

王梦一甜甜一笑道：“吃过一次亏了嘛，总是要长记『性』的。”

两只大洋马死了，血族的血很臭很腥，让人避之不及，甚至不愿意多望一眼。没人愿意看血肉模糊的死人，自然也没有人发现，那一滩粘稠的血『液』，在地上不断聚集，滚成一个血球，朝着弗拉德西斯而去，滚到他的脚边，便消失不见了。

弗拉德西斯猛然睁开眼睛，森然开口道：“你彻底触怒了我。”

董不哭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董瑶瑶，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回头道：“你醒来的可真快！”

“可惜，你将永远睡去！”

“洋人都这么幽默吗”董不哭道：“你已经变成重度残疾了，是那种做公交车可以免票的主了，你还威胁我！”

弗拉德伯爵没有理会他，张嘴诵念出一段经文，经文是用古拉丁语念诵的。这种文字相当于中国先秦之时的语言，即便是在西方，除了少数神职人员，大众也听不懂。

董不哭三人自然不明所以。随着弗拉德西斯的诵念，他的怀中突然飞出一物，朝着董不哭而去，一种浓烈的煞气和血腥之气弥漫在天地之间。

那是一个小小的翠绿『色』的翡翠杯，杯中有鲜血如虹，让人不由的响起一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

董不哭可不觉得对方会好心用美酒，来庆祝自己杀死了两个血族。

他心中莫名恐慌，感知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双手提起两人，猛地扔了出去，大喝一声快跑，与此同时身形爆退。

小小的翡翠杯在空中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溢出一滴血，随即渐渐晕开，就像昊天之上，一个巨人，拿着特大号的『毛』笔，笔尖滴下了一滴墨，染了整个天地。

董不哭只觉得天地一『色』，放眼前望去只有殷红一片，苍茫茫，有一种洪荒的味道，一种饥渴的感觉，从远古而来。

然后董不哭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血人，一滴滴米粒大小的血珠，不断地身体之中溢出，久违的一种虚弱的感觉，遍布全身。

“小哥哥！”董瑶瑶尖声嘶吼，她看到董不哭包裹在一层红雾之中，仿佛刹那千年，他的一头青丝，如被霜染，一点点变白。俊俏的面庞，爬上了一道道皱纹，如雨后的蚯蚓争先恐后地爬出地面，他的背开始驼，他的身形开始佝偻，苍老的如同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眼。

“我和你拼了！”董瑶瑶大叫一声，向着弗拉德西斯冲去，尚未到达身前，只觉得空气之中一丝波动，一股强大力道向她而来，然后她飞了起来，在空中吐出了几口鲜血，猛地一下落在野湖之中，喝了几口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她受伤太重，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她慢慢地沉入湖底，湖面上几乎不曾冒出几个泡泡。

“瑶瑶！”王梦一向野湖而去，只跑了几步，猛然停住了，因为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惊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那人指着董不哭道：“这人不行了，不需要再费精神了，你跟我走吧！”

王梦一神情复杂望了董不哭一眼，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默默无言地跟在少爷的背后，一步一步地离开。

“你是动了真情”

“属下不敢！”

“这种事情没有敢不敢，不过你要记住你是谁。”

王梦一眼中滴下一颗泪，恭声道：“我是少爷的奴。”

董不哭的神识被红雾隔开，他的天地血『色』一片，看不到董瑶瑶落进湖中，也不知道危险关头王梦一舍他而去，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正在迅速苍老，他只是感到虚弱。

明显，造景之中的鬼脸比他敏感的多，好多次遇难都是鬼脸出手相救，不过，这次不同了，鬼脸在造境之中翻飞，嘶吼，眼睁睁地看着山海颤抖崩溃，使劲了全身的神通，也无法阻止这走向死亡的世界，因为这世界的主人正在走向死亡。

她咆哮，愤怒，但是血雾之中的那道力量来自远古，她现在很弱，弱到不足以对抗，从时光之中穿梭而来的客人。

“弟弟啊，这次看来姐姐帮不了你了。”鬼脸悠然长叹，神情悲哀到了极点。

人老了，最是怀旧，夕阳下，火炉旁，摇着蒲扇，回忆那些青葱的岁月，久远之前的事情在脑海之中闪现，已经不太好的脑子，记忆却越来越清楚。

董不哭没有火炉，也没有摇着蒲扇，他白发苍苍，垂垂老矣，没有躺在摇摇椅上，但是他和年老的人们一样陷入了回忆。

他的人生很短，只有二十多年，追溯岁月，时光倒流，他记起了初来都市的惶恐，记忆在往前走，他记起了花千秋的魂碎，他流泪。然后是那段短暂又美好的时光，山野之中躺着装病的少年，和尽心伺候无悔无怨的少女。他想起了风邪子，想起了暗无天日的十年囚徒时光，最后他回到童年了，三个姐姐，躺着永远不动的妈妈，和一头载着他在山林中横行无忌的野猪王。

甚至他想起了那头野猪王的妈妈，想起了在它怀中抱着『奶』葫芦拼命吸食的场景，很奇怪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婴孩，这些场景他不该记住，但是他记住了，或者说他不曾记住，他只是想起来了。

然后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那段记忆很长，他在女人的怀中，那个女人他称之为妈妈，妈妈带着他在云海里飞，路好远，时间太久，仿佛了飘了几百年，历经了很多世。他低头看尘世，尘世之中沧海桑田，他一直在飞，一直飞。

他发现云在退，远处的东西越来越少，他不曾回头，很奇怪妈妈竟然倒着飞，过了很久他明白了，那不是倒着飞，而是他的记忆在逆流，他回顾着自己一生，那些他不曾记得，或者早已忘记的人生。

终于他回到了时间的尽头，或者说是一切开始的起点，他看到了一个人。

昨天休息了一下，竟然睡着了，是以昨日少发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