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隶征伐：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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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淦不懂得如何做官，如何与人打交道，他甚至不擅讲话，但他懂得如何做兵器。
此人就像是为此而生一样，从小就精通手作，五六岁就能做出十分精细的玩具，等十岁之后，他就迷上了各式的兵器，并且在家研究琢磨。
王淦的父亲在户部任职，王淦手巧之名早就传遍朝廷，承琪去往边关之前，特意向承珞提及此人，说他可以研制新型兵器。
王淦在此后十年每天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研究“飞弩机”，他珍惜这次机会，也从心底感谢承琪让他做喜欢做的事，能让他这么一个几乎不能“自理”的人，能为朝廷效力。
他还有一个十分得力的助手：张濮。
张濮给承琪做过两件东西，一件是带武器的轮椅，另一件更厉害，不仅带武器，而且防护极强的马车厢。
张濮深谙机关之巧，而且两人性格相似都是闷葫芦，在一起除了研究时互相说几句，其他时候都不说话。
罗飞寻找张家人时，张濮和弟弟张柄收到消息藏匿起来，王淦并没有太在意。
“飞弩机”已经研制好，接下来就是由户部准备材料开始批量制作，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绑了。
图纸只有自己有，张濮那边有一部分，不完整。
被抓的时候王淦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虽然他不太会表达，但依然笑着讲了一句“太心急了。”
是的，对方太心急了，或许是被朝廷大规模生产，所以才急着要把图纸抢走。
只要王淦咬着不说，最差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
图纸有几十张，王淦并没有随身携带，每一个部件都分开制作，最后才组装在一起。
组装的图纸在王淦的家里，他把它藏得好好的，其他零部件的图纸在兵部的档案室里，档案室的钥匙自己有一把，李锐有一把，这锁必须两把钥匙同时插进去才能打开。
这是他设计的千机锁。
庆幸的是那天他并没有把钥匙带在身上，而是留在了家中。
而他的家，则是机关重重，并不那么容易能寻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
王淦很放心，他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即使他死了，只要张濮还在，李锐还在，他们就可以用那些图纸将“飞弩机”制造出来。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反而心平气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几天下来倒是养胖了。
有人来看过几次，问他图纸在哪里，还给他纸让他画，他装傻充愣也不理人，有一次把对方惹怒了，差点要打他，另外一人道：“不能打，主人吩咐过。”
王淦抬眼看着他们，他们不过是替人办事，那背后的主人才是策划者。
“我要见你们的主人。”王淦突然开口，让他们又惊又喜。
第二天，来了一个人，穿着蓝袍，头戴小帽，像个商人，进来就对王淦道：“这些日子多有得罪王大人，大人要见我，我来了。”
王淦瞧着他，此人有五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眼睛细长，鼻子尖尖，说话带着奇怪的口音，似乎和自己一样平时不太讲话，才讲不利索。
蓝袍人见王淦只瞧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明白自己说什么，便又讲了一遍。
王淦点头示意听清楚了，蓝袍人急忙问：“王大人，图纸在何处”
“要图纸你卖钱”
王淦虽然埋头研究，但常在衙门走，自然辨别得出官场的气味，这个人，不是官场中人，更像是个商人。
“非也。飞弩机是宝物，卖多少钱都不够。”蓝袍人声音尖利起来，显得着急：“有了这个东西，边关将士如虎添翼，但是对于对方来说却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消息。”
“你是对方。”王淦明白了。
“你把图纸交出来，许你荣花富贵。”
王淦笑着问：“瓦剌鞑靼”
蓝袍人摇头：“都不是。王大人不用猜，只要将出图纸就可以。”
王淦又问：“你们拿到图纸，是要毁，还是要造”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造。”
王淦摇头：“还是毁掉好。”
“为何”蓝袍人不解。
“制造此物技术上不难，难的是有没有大把的银子。”王淦眨着眼睛：“如果没有银子，哪怕一个都做不出来。”
蓝袍人听了眼神闪烁，隔了会才道：“你要见我，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
王淦点头：“我想告诉你，不如杀了我。”
“图纸呢”
王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便不再说话。
蓝袍人又问了几遍，王淦干脆闭了眼睛，他只得退出房间，对守着门的两人道：“不给他吃饭，饿他几顿再说。”
来之前的激动被此刻的失望与气愤代替，谁说王淦木讷不会说话，能做出“飞弩机”这样精巧的武器，脑袋不会太差。
他的木讷只不过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研制武器无关的事情上。
悻悻地走出院子，他想着要去找金主汇报一下，这么些天，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蓝袍人心中一肚子气。
干脆杀了，王淦死了，朝廷也不知道图纸在哪里，只要不生产“飞弩机”，他们的危机就暂时解除了。
接下来再想办法找到图纸把它毁了。
蓝袍人正准备去汇报，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人道：“得把人弄走”
“如何”
“刑部的人已经包围了西郊，一个时辰之后只进不出，我们得赶紧走。”
蓝袍人听了急着往里面跑，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现在走才中计呢。”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来人着急道。
蓝袍人摇头：“西郊这么大，住户少说也有千户，要一个一个查费时费力，但他们放出口风说一个时辰之后才只进不出，就是想让我们闻风而走，他们正守株待免等着我们呢。”
“得亏是穆王爷。”来人伸了大拇指：“否则就要上他们的当了。”
“你得去问问金主，此人如何处理已经好些天了，得不到我们要的东西，留着麻烦。”
来人点头道：“成，我去问问，请穆王爷再辛苦两天，等我的消息。刑部如果是王爷所说，即使要查，这千户人家得查好几天呢。”
被叫做穆王爷的蓝袍人哼了一声：“去和你们金主好好讲讲，我们大汗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承诺的若总不兑现，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