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此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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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将军府，一家人就免不了彻夜长谈，虽然于秦初扬，也不过四五天的时间，而在秦杭和岑泠，却已经足足一个月。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可毕竟是秦初扬第一次离开这么久。
于是岑泠拉着秦初扬的手，久久也不愿意松开。
“在丹界没被人欺负吧，”岑泠轻声，眉目间满是担忧，“你乔叔叔又可曾护着你？”
“娘，初扬这不是都好好的么。您啊，就别担心了。”秦初扬只能庆幸早有准备，用东西挡住了脖子上狰狞丑陋的伤疤，不然…被岑泠看到，又是怎么都除不去的担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担心你还担心谁去，担心你拿没用的爹吗？”岑泠一句反问，叫秦初扬和秦杭都顿了顿。
秦杭原本是待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话，而岑泠突然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于是正了正身子，“我……”
“你什么你，说你没用你还敢有意见？”
感觉了岑泠的目光，秦杭语塞，只能一个劲儿的咳嗽，可……咳嗽也没有什么用，反而召了岑泠的白眼。
“我与初扬说话，你又咳嗽什么劲儿，还不去把我给初扬炖的汤端来。”
“端……”汤……？
秦杭刚想反驳，就被岑泠一个眼神吓退，只能赔笑，“诶，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这就去给初扬端汤。”
端汤两个字，秦杭故意落得慢了些，还偷偷瞥了秦初扬一眼，其中之意不言而明。
而秦初扬不在意，甚至扬着笑冲秦杭挥手，“初扬是真想念娘亲的厨艺了，爹你快点把汤端来啊~”
死小子，真欠揍！
秦杭哼哼，转身推了门也就出去了，留下秦初扬对着岑泠一双泪眼，怎么安慰都不是。
忙于转移话题，秦初扬就提到了那银盒子。
“是还给你乔叔叔那银盒子吗？”岑泠略微回忆，“那银盒子，虽说是后面才由你爹保管的，可，确是在为娘生你的前一天出现在府上的。”
这就对了，联系宋君安说的，他能成为开启鸿蒙遗迹虚门的关键，果然就是那银盒子。
只是不知道那银盒子，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如果没有，乔云道也好，楚江生或是乔安也罢，总不能那么费尽心思。
“那银盒子可是有什么不妥？”秦初扬的表情变化落在岑泠眼里，岑泠自然要多问几句。
只不过，秦初扬不肯叫岑泠落入这样因果浮沉的事情里。丹界也好，鸿蒙遗迹也罢，都不是身为普通人的岑泠该担心的。
“没有。”所以秦初扬摇头，“只是想说，那银盒子在家里放了那么久，初扬以前居然没有察觉呢。”
“要不是你爹突然说起，为娘也没注意。”岑泠似乎是回忆，连语气都悠长了。
她说，“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夜总归是漫长，喝了秦杭端来的岑泠熬的汤，秦初扬趴在岑泠腿上，几个瞌睡之后，也还是长夜。
“娘，初扬就回屋去睡了。”迷迷糊糊的，秦初扬迈开了步子。废话，不赶紧走，难道等着秦杭那目光吃人吗。
次日一早，秦初扬推门就喊了周子骏，“快，去吧街角的孔大夫请来。”
“请孔大夫做什么？”周子骏疑惑，“少爷，你又没生病。”
“叫你去请就去呗，哪里来那么多话。”推着周子骏往外走，秦初扬抽了抽鼻子。
真是废话，虽然尤蔺给的医书不俗，可……还有那么多基础的东西秦初扬都看不懂呢，还不得找大夫请教请教。
虽说这大夫和丹界的医师等级不一样，那……不也还是医么，只要是“医”这个字，总还是有些关联的。
秦初扬不求精通药理，那……了解了解也是可以的，总得为将来打基础不是。
所以对着周子骏请来的孔大夫，秦初扬眨巴眨巴眼，然后从里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灵药。
“孔大夫，你且看看这是啥。”秦初扬拿出的是一株淡青色的刀草，顶上结了涩青的果子，根须还沾着泥土。
泥土，草，以及果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感觉，却叫人身心都放松了。
尤蔺给的医书上说，这是益草，十年开花，百年结果，最好是做成香，焚在屋里，可安神。
鸿蒙遗迹里的东西太多太好了，就这株百年益草，都只是其中下下之物，更次的，秦初扬还找不出来了。
孔大夫是个年逾半百之人，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双眼沧桑，沧桑也含着历经世事的通透。
捻了胡须，孔大夫微微收缩瞳孔，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迟疑，“这……这是百年结果的安神草？”
安神草？秦初扬闻言一顿，虽说名字与书中不同，可孔大夫既然提到了百年二字，提到了安神，那必定八九不离十了。
丹界所说益草，就是孔大夫口中的安神草。
可为了再确定，秦初扬又开口，“百年结果的安神草……有何作用？”
孔大夫颇为激动，连带着手都开始颤抖着，“这可是难得的制香原材啊，做成了香焚在屋里，那安神作用，可谓强大。”
秦初扬点头，“所以，才叫安神草对吗？”
“初扬少爷天资聪慧，自然能猜中这名字的缘由。”孔大夫离了位置，站到秦初扬旁边，有些干枯的手绕了又绕，欲言又止。
“孔大夫想说什么？”
秦初扬自然是聪明的，看孔大夫这动作，也能猜到孔大夫的想法，只是……需要他说出来，然后秦初扬才能提自己的要求。
于是孔大夫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初扬少爷是从何处得了这安神草，可否……卖于老夫？”
看到秦初扬小脸上有犹豫，孔大夫连忙又说，“老夫知道这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了，只是这安神草的制法繁琐，初扬少爷拿着怕也没有用武之地，不若让给老夫……”
“老夫……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孔大夫不妨教我药理吧。”这就是秦初扬的目的所在了。
虽然一早拿出益草，嗯，也就是安神草是为了看看丹界与下四国的察觉，终归是大同小异。
既然如此，那药理也无非阴阳相配。一通则通，就从下四国的药理开始，日后再到丹界，尤蔺教导下，也能更快成为医师啊。
孔大夫显然是被秦初扬的提议吓了一跳，照理说，南央国的大夫，地位也不高啊，到底不如将军独子这名头来得好，秦初扬又何必呢。
只不过，秦初扬有这想法，孔大夫倒是不好拒绝了，于是沉默良久，总归点头。
“初扬少爷既然愿意学习药理，老夫，教便是。只是这……不如安神草的价值……”
孔大夫迟疑，秦初扬却连忙站起来，“孔大夫好好教我，费心费力，怎么会不值安神草呢。”
“这安神草孔大夫就先拿着吧，初扬明日一早就去店里学习，孔大夫可不能嫌弃初扬什么都不懂。”
秦初扬喊孔大夫为孔大夫，并没有要因为孔大夫即将教他，就尊孔大夫为老师的意思。
目前来说，秦初扬认的老师就只有尤蔺一个人而已。
送了孔大夫出门，秦初扬转而又去了秦杭的屋子，进门就喊，“爹，我想学药理，你要不要去宫里请个御医，给我普及普及基础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