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立太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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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爷怒道：“你个混账。”抬腿向儿子膝盖处踢去，但姜六郎也是个练家子，轻松挡下了姜老爷的进攻。
“爹，您要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儿了”姜六郎半开玩笑半似威胁地低声道。他昨天夜里就察觉到雪容遇到麻烦了，昨天妻子从岳丈家回来，心情很愉悦，跟身边的丫鬟得意道：“那女人要倒霉了！”
能让妻子如此幸灾乐祸的女人只有雪容了。
姜老爷气得胸口起伏，额角的青筋跳动，道：“不孝子，现在秦将军和贤妃为了太子之位斗的不可开交，你参与进去，要是将来秦将军胜了，他知道姜家帮过贤妃，肯定会对我们下手的！”
“爹，我知道。这件事我打算和贤妃通气，暗地里进行。要是成了，咱家功名利禄都有了，要是不成，别人也不知道！”姜六郎恳切道。
姜老爷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想的挺美。皇上若是醒了，知道是贤妃的旧情人帮的忙，你觉得他怎么想要是醒不过来，你当秦将军是吃素的，查不出来你与贤妃在暗地往来！”
小儿子好不容易从情伤走出来，有了幸福温暖的家庭，他不想再生波澜了。
“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承认是有私心，想帮雪容。可您想想皇上乃一国之主，他病重昏迷，子嗣年幼，天下必然大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咱们姜家也不能置身事外。”
姜老爷闻言，皱紧眉头道，“这个理由倒是说动我了！”现在秦家与贤妃争夺太子之位，秦家手握军权，恐怕会兵戎相见，京城血流成河，百姓们也会遭殃。若是皇上醒来，太子之位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姜老爷愁的在屋内来回打转，最终下了个沉重的决定，“行吧，我把那位老朋友的地址给你，你见面可要把里面的风险说清楚了，别害了人家。”
姜六郎大喜，道：“多谢爹！”
雪容端坐在朝堂之上，扫视了一眼众大臣，问道：“诸位昨夜商议完，可有定论！”
话音刚落，一时间朝堂各位重臣面面相觑，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四位阁老。
周阁老上前道：“臣想了一夜，两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聪慧异常，确实难以抉择，所以臣没有答案！”
雪容闻言挑眉“那其他人的意思呢
“臣同意周阁老的意见”柳阁老出声附和。随即杜阁老和王阁老也相视一眼，点点头。
她昨日就想见这四位阁老，探听他们的意见，但一个个地找借口不见，她不得不派人专门到他们家中递话，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他们最终不支持秦起东，也算有用。
听完四位阁老意见的秦起东，面色平静。
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昨天晌午还有意外孙，但当他们知道贤妃手握虎符时，就犹豫起来，现在两方势均力敌，他们不敢下注押宝！
不过，他已有了其他的法子：“既然朝中重臣难以抉择，按照先例，可让皇家族老来定太子。这三位已经来到了皇宫”秦起东沉声道，
雪容的心咯噔一下，她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先例，不由得转头望向曹金，曹金面色不佳，微微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三位身穿玄色长衫，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迈入大殿中。三位老者气度不凡，精神矍铄，尤其是中间的那位，目光炯炯，身上有股不威自怒的气质。
朝中重臣见到三位老人，心思各异，均行了一礼。
曹金凑在了雪容耳边，轻声道：“中间的是霍氏一族的族长，是先帝的叔叔，另外两个是长老，是先帝的兄弟，他们常年居住在祖庙之中，祈福敬天，并不主动参与朝堂之事。”说罢，他连忙让宫人搬来三个椅子，服侍这三位坐在朝堂之上。
雪容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各位长辈。”
霍氏族长打量了一眼雪容，这女子确实长得一副祸水容颜，怪不得让霍淳修陷了进去。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我们三人昨日听说，现今皇上重病昏迷，留下幼儿，最大的不过五岁，朝臣对立太子一事也拿不准主意。衍朝的江山经不起折腾，我们不想因争太子之位弄得腥风血雨，只能插手了！”
雪容满脸带笑：“您老惦念江山社稷，是子孙的福分，不知您老有何想法！”
“立太子要立贤德有能力之人。这两个娃娃年龄尚幼，看不出资质。我们就看太祖皇帝的选择了！”霍氏族长捋了捋胡须道
雪容笑容不变，心里嘀咕起来，太祖皇帝都死了上百年了，还怎么选人
霍氏族长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道“这是太祖皇帝的私印，由白玉制成，上面雕刻着龙首，一直在祖庙保管着，一会儿谁选中了这个，谁就是太子。”
左边的老者也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章道：“这是我的私印，庚金制成，雕刻着虎头，今日舔颜与先祖的私印放一块儿，就由两个娃娃选吧”
雪容脸色变得阴沉，辰儿才刚满月，连爬都不会呢。怎么会选印章，优先选择权分明给了霍宏钧，一旦他选了太祖的私印，辰儿就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而且三位族老是秦起东联系上的，恐怕他们私底下早有勾结了。
“贤妃，你脸色不好，可有疑异”霍氏族老挑眉道
“是！”雪容坦言道，“钧儿虽然年幼，可也识字懂礼了，辰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若是有人曾告知了钧儿太祖私印的样子，辰儿岂不是吃亏了！”
“你的顾虑有道理。为了公平起见，这两枚印章会放在同样的锦袋中让他们选，这样你没问题了吧”
雪容蹙眉，听起来是公平了，但辰儿的太子之位还是不能靠赌运气来获得，另外她总觉着这件事还有其他猫腻。
雪容不甘心继续阻拦，道：“妾身敬重太祖皇帝，不过皇上曾经说过，意属辰儿为太子！”
“哼，可有皇上的亲笔字迹”
“没有，但妾身有人证，曹公公可以作证。”雪容连忙辩驳道
“我们只认皇上的亲笔书信，有时候男人对女人的口头承诺当不得真！”霍氏族长已然不耐烦，径直吩咐右边的长老将两枚印章放在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绣着牡丹的锦袋中，还专门让朝中大臣确认一下其中是否公平。
雪容扫了一眼大殿众人，好似对此均无异议，心沉到谷底。
“两位皇子也请到大殿中吧。”霍氏族长又道
不一会儿，大皇子霍宏钧被宫女带到了大殿中，那孩子许久不见，整个人阴郁了许多，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辰儿随即也被乳母带到了大殿中，精神抖擞，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殿中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