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秦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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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六，在西北大捷的秦起东将军班师回京，皇帝命令众臣在皇宫门口迎接。
为首的是个身穿蟒服的年轻男子，见到秦起东笑到:“将军大胜归来，父皇已在殿内等候，晚上还给将军设了庆功宴。将军今晚一定要开怀畅饮”
“多谢六王爷”秦起东抱拳道
宣德殿中，身穿朝服的秦将军躬身向四年未见的皇帝行礼，掩去了眼中的异色。
之前听人说皇帝身体不好，今日一见才发现皇帝已病入膏肓。原本身形微胖的皇帝变得极瘦，面颊凹陷，双眼浑浊，唇色青紫。
皇帝看着下首的秦将军，微微一笑，嗓音沙哑道:“有劳爱卿镇守西北四年，如今大胜归来，劳苦功高。”
秦起东连忙道:“也是皇上英明决策还有群臣协助，此次才能大捷。”
皇帝笑容更深:“此次胜仗，那些蛮人元气大伤，数年内不敢进犯我朝。明日朕会下旨给你和士兵们赏赐银钱，你们可好好享受。”
“多谢皇上”秦起东下跪谢恩。
看皇上心情不错，秦起东打算把自己回京的目的说出：“臣有个请求，厚着脸皮希望皇上同意，”
皇帝哦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兴味。
“臣只有一女，为肃王侧妃，也为王爷育有一子。臣爱女心切，皇上的一切赏赐臣都可以不要，想着这个闺女是不是可以做王爷的正妻。”秦起东说完，一脸忐忑地看向皇帝。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的女儿品貌俱佳，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自淳修的王妃去世，朕也和他提过再娶一个或者把侧妃升为正室，他都没同意。最近淳修身体有恙，一直在修养。等过阵子，朕会把这件事同他提一下，看他的意思。”
秦东来心中一沉，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假装不好意思道:“多谢皇上为微臣操心了。”
皇帝摆了摆手，面露疲惫，身边的太监给他奉上了一粒丹药，皇帝吃了，道:“西北也算安定了，你这次在京城多呆会吧，与家人多聚聚。还有，京外的神军营，朕打算交给你，里面大多数是富家子弟，一个个不成器，必定要好好操练他们，让他们成才。”
“是！”秦起东拱手应道
本想与皇帝再聊些军事，可见到皇帝神色怏怏，秦起东识趣地退下了。
走出殿外，秦起东跟着内侍到了宴饮的地方，美酒佳肴无数，群臣见到他，纷纷上前说着客套的说辞，一片和乐的景象。
六皇子走到他跟前，道：“数年未见，秦将军风采更胜从前。”
秦起东恭维道：“臣出生普通，比不得王爷龙章凤姿。”
六皇子闪过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本王的公子后日满月，府里设了满月酒。还希望将军赏光前来。”
知道宴无好宴，秦起东心里并不愿意去，但嘴上依旧说着：“乐意之至。”
等到月上中天，晚宴才结束，群臣纷纷散去，秦起东一身酒气地走出宫外，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轻微晃动着，秦起东闭目回想着今日的一切，暗叹一声。
以他之见，皇帝的身体撑不了太久。
皇帝总共七个儿子，当年的叛变折了大皇子，三皇子，还有四皇子。
现在剩下的只有四位皇子，二皇子天生腿脚有疾，与皇位无缘。七皇子还未成年，没能力争取。
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才有机会。
这两位在朝中表面兄弟情深，实则相互攻讦。
想起前几日肃王派人给他说的话，心中沉重。虽没说是谁派人刺杀的，但有脑子的都会猜到与六皇子脱不了关系。
看来，两人的皇位之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他并不想参与皇位的争夺，可是他的女儿嫁给了肃王，朝中人都默认他是肃王一派。
要是肃王夺嫡失败，他们一家都没有好下场！
还不如回西北，重兵在握，就算六皇子赢了也不敢对他如何?！
想到这，秦起东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特意让他留京城，难道有其他的用意。还有，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冷眼看着儿子们争斗，只怕也是故意的。
秦起东心中烦闷，他撩开了车帘，看着京城繁华的夜景，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皇帝驾崩那天，京城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秦妃在知道父亲回来的第二天，就满脸喜意地带着儿子回到了秦府。
父女多年未见，看着明艳的女儿和可爱的外孙，秦起东这样的硬汉也满心柔情。
他抱起了外孙，在其嫩白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下巴上浓密的胡子扎地霍钧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使劲地想逃出这个陌生人的怀抱，吓得他飞快地把外孙扔给女儿。
秦妃抿嘴一笑:“爹还是那么害怕孩子的哭声。若是让敌军知道了的弱点，将幼童弄哭了放在战场上，该如何是好?”
秦起东笑道:“自家人知自家事，你还会把爹的弱点告诉别人不成?”
秦妃摇了摇头，将哭闹的儿子交给了乳母，屏退了众人，低声道:“女儿的事情，皇上圣意如何?”
秦起东脸上的笑意减退，道:“皇上说他要问王爷的意思。”
秦妃急道：“所以皇上没有直接答应！”
秦起东点点头，道：“这件事全看王爷的意思了。王爷现在对你如何”
秦妃的眉宇间有了哀愁：“他被姓崔的狐媚子迷住了，现在甚少回王府。女儿一个月只能见一两次。每次见面，王爷对我还算温柔体贴。”
秦起东双手背在腰间，转身沉吟儿一会儿道：“明日我去见王爷，试探他的意思。”
“多谢爹为女儿筹谋。”秦妃道，“王爷前段日子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府中居住。爹直接去墨临轩就行。”
感染风寒秦起东眉头微皱，看来王爷并未把受伤的实情告诉女儿。
他思索了一番，道：“你知道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吧”
秦妃点点头。
秦起东叹息一声：“花开花落、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了。”
秦妃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朝堂上下都心知肚明皇上活不了几年了，将来必有一位皇子继承皇位，只是两年前那场叛变，至今让众人胆颤心惊，私底下一点闲言碎语都没有。
“依父亲看，谁有希望”秦妃绷紧了身体，低声道
“弟弟不是哥哥的对手。”秦起东的声音低不可闻。
巨大的喜悦席卷全身，秦妃的脸上绽开一个美丽笑容道：“我相信父亲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