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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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江煜看着面前清雅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面色不变，然背于身后的手指正慢慢攥紧，指尖青白。她怎么，怎么敢……
“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清雅在来的路上心中不停挣扎，最后还是感情胜过于理智。王爷何等尊贵？每日起居饮食都分外讲究精致，怎么能吃红鸡蛋这种东西。不如，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清雅嘴角微扬。
反正她是王爷的人，就算犯了错，王爷也不会太过责怪她吧？此时的清雅早已将两月前她诬陷萧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思绪转回书房，清雅许久没有听到王爷出声，不由得心中慌乱。王爷，该不会生气了吧？
江煜看着清雅‘无意’摔在地上的，咕噜噜滚动的红鸡蛋，思绪飘远……这东西，只有一个人为他做过。
他还记得，那年他的生辰，赶上一场大雨，本来灿烂的骄阳，被乌云遮掩，空气湿漉漉的，一如他的心情。
那天，他的乳母因为知道他真正的生辰其实就是当天，想偷偷地为他做一碗长寿面，却被皇后身边的嬷嬷逮着，安上偷窃的罪名，压在院中打了10板子。
那是他唯一一次求皇后，却被毫不留情地撵了出来。淋着雨，听着乳母的哭喊，周围人脸上的或麻木，或阴冷，紧紧关着的宫殿门，让他晕眩，让他骨血冰凉。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回来的，一定会！
乳母年纪不小，身体不好。怎么受得了淋雨，更别说那打在身上沉沉的板子。纵使他绑来了太医押着他为乳母治病，乳母，还是不行了。
最后的最后，乳母强撑着身子为他做了一碗红鸡蛋，笑着对他说，她们乡下人就吃这个，有福气，他吃了，定能保他平安顺遂。
他信了，可吃完之后，乳母，却再也没有醒过来。他才知道，原来乳母最后展露的笑颜，却是回光返照。自此以后，宫中最后一个疼他的人，也不在了。就算这些年来，他报复了皇后一脉，可是，那个爱他，疼他的乳母，却再也回不来了。
清雅还在磕头，嘴里不停求饶，额头红肿一片。
“办事不利，死罪一条。”江煜看着眼前的清雅，眸里阴寒渐起。上次刺绣的事情，他没跟她算账，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让人发现，可这次，休想再让他逃过她。
“李德海，你聋了吗？”江煜听见清雅带着不可置信的绝望的哭喊，心中烦乱。
“是，奴才会处理妥当的。”李德海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冷汗，心中惊讶。
就算王爷看出清雅是故意将那盘子摔在地上，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来人，把她拖下去，送去刑房！”心里如此想，但李德海却也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思，看了一眼面露绝望的清雅，面无表情地喊人进来。
清雅彻底瘫坐在地上，当侍卫架起她的胳膊时，她知道，她完了。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清雅后悔，是她错了，她用错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落得如今的凄惨下场！
随着清雅的离开，书房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江煜坐下，重新拿起折子，然而眼前却一直闪过刚刚的画面，红鸡蛋吗？他许久没尝那味道了。
眉头皱起又松开，清俊疏朗的脸上仍是淡然模样：“李德海，晚上孤去芳菲阁。你让膳房的人备一桌筵席，就当为萧氏庆生。”
李德海不懂王爷所想，他现在已经被王爷今天的行事给弄晕了。不过，好像每年的今天，王爷都会有些奇怪。
“是。”躬腰出房，李德海轻带房门，刑房那儿，还得他去看看。
收到王爷要为小姐庆生的消息，可把清瑶高兴坏了。能不高兴吗？王爷自两月前来过后就一直没来过。若不是总有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进芳菲阁，她都要以为，她家小姐已经被王爷忘之于脑后了。
可是，怎么不见清雅回来？这个女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看着眼前穿着丫鬟服，沉稳得不似年轻小姑娘的人，萧暖在心里默默地笑出声。
刚刚李德海传话过来时，她便有些疑惑。方才她差清雅去送东西，就算江煜真要过来，让清雅代传不就是了吗？何必李德海亲自跑一趟，还给她送来了一个人？而且这人，她还认识。
估摸着清雅已被江煜处理掉了，萧暖的心情好了一点儿。她从来不是良善之人，前世，她干过的最多的事情，不就是收割人命吗？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们，从来就不曾关心过小人物的生活。
“你叫什么名字？”收回思绪，萧暖静静地看着这个前世的老熟人，不，是死对头。嗯，也不对，明明是她单方面的宣战。
“请夫人赐名。”鬼月低头垂眸，没有丝毫情绪外露。
“那你就叫清月吧。”知道她原本的名称，萧暖也不多想，直接借了个字出来，“这是本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清瑶，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她。”
萧暖知道，在清月的面前露出对清瑶的看重，无疑是送了弱点给站在她身后的江煜。但那又怎样？只要清月肯与清瑶好好相处，她相信，院子里其他的人也会慢慢地不排挤清瑶。
知道萧暖的用意，清月却也没表现出来。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她向来按计划执行。不会像清雅那个蠢货一样。
萧暖为清月的默认识相。清月，鬼月，江煜，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这鬼月，原是暗卫，后来表现突出，便破格提拔上来。当她还是江魅时，两人的切磋可不少。当然了，大部分还是鬼月觉得自己落了面子，于是便非要打败她，为此江魅在很长的时间里，见她就躲。
虽然她觉得江煜将鬼月埋在她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嘛，看了乖乖候在一边的鬼月，萧暖朱唇微扬。
虽然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有鬼月在身边，她的安全，好像不成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