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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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卷，倾吞一域。千里晴空，霎时如挥墨之素纸，沉压一片。

雨淅沥沥的开始下起来，打在屋檐上，落入街道里.雨势渐大，尼伯龙根学院之中的年轻的魔法师们，在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匆匆忙忙的向着自己的宿舍跑去，期待着脱下早已经潮湿的外套，痛痛快快的洗上一个热水澡。

天色已暗，威尔站在尼伯龙根学院外的山道上远眺，整个尼伯龙根就像是黑暗之中的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夜色之下，学院此时已经生起了点点灯火。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压迫感，在风雨漫天的世界里，尼伯龙根仿佛是大海之中的巨艟，风雨飘摇而我行依旧，载人航向远方。

这片大陆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诸神与恶魔并存，并不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的影像。

魔法深植于这片大陆各个文明之中，却是纷繁复杂。各个种族之间，曾经争斗不休，矮人，地精，兽人，精灵，曾经在这片大陆上粉墨登场，建立起了辉煌的文明，最终却都没落了。

直到现在，人类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人类没有兽人强壮，没有精灵优雅，没有矮人聪巧，甚至没有地精繁衍迅速。然而就是这样看似弱小的人类，却牢牢将各个种族摒弃在了大陆最富饶的的土地之外。

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也有人说，这是诸神的眷顾。

“诸神？”

山道外的农舍里，苍老的老妪坐在地上，烈火熊熊，她已经没有威尔初见时的那么恐怖。现在的老妪就像是一个年老体力衰弱的妇人，眼神平静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威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抛给了坐在地上的老妪。对方接过了瓶子，闻了闻，“很纯正的独角兽血，你是怎么弄来的？”

“只要肯花钱，总会有办法的！”

“钱？”

老妪蹲坐在地上，眼神之中透露着无奈。“我自遥远的时代存在至今，见到过很多惊才绝艳的人类，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样的。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强者从来不在乎钱财。因为他们明白，只要拥有实力，那么钱财总会随之而来。”

“你难道不认为钱财也是实力的一种。”威尔从袖子了掏出了一枚钱币，向上一抛，“只要价格合适，就是一枚钱币，也终将改变这个世界。”

“是么？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改变这个世界呢？”老妪笑容凄楚，眼神却是分外的坚定。

“神究竟是什么？神话史中，神创造了这个世界，这是真的么？”威尔迫切的想要这个世界神明的信息，与上个世界中那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万能存在究竟有什么不同。

“少年，你知道窥探禁忌的领域是很危险的么？”老妪冰冷一笑，缓缓的说道。

“然而越危险的东西，价值往往越高！”威尔坐在火堆之前，老妪的对面，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柴。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创造世界？”老妪鄙夷的一笑，“就凭那些家伙么？他们也配！阿斯加特中的诸神，他们如人类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然而不同的是，他们比各个种族的起点要高的多。”

威尔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魔法资质要比任何种族都高。”

“聪明！”老妪赞叹的说道：“不过说的并不全对，这个世界在魔法资质上唯一能和阿斯加特中诸神比肩的只有巨人！”

“所以巨人就成了各个种族之中万恶的存在？”

“没错！”老妪点了点头，“事实上，对于阿斯加特之中的诸神来说，人类的崛起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意外？”

“兽人与精灵曾经是这片大陆上的主宰，势力不分伯仲，其背后则是塔尔塔洛斯与阿斯加特在博弈。最终一场大战，精灵与兽人两败俱伤，让当时还很弱小的人类崛起。当人类最初的九位神域魔法师出现在地狱之主与万神之神的视野中时，人类已经成为了这片大陆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神域魔法师这么厉害么？”

威尔问了一个让眼前的堕神嗤之以鼻的问题。

“以凡人之身而踏入神之领域，你以为这只是在简单的修饰么？其背后力量，即使是诸神也不得不忌惮。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弱小，卑微，却有着让诸神也恐惧的力量。”

“既然人类有着这种力量，那么诸神为什么不像对付巨人一样对付人类？”

老妪将一块柴火丢进了火堆里，感受着她并不需要的温度。

“不是不能，而是诸神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什么意思？”

“从远古而来，这片大陆上曾经出现过许许多多的种族，其中不乏有着巨人这样能够挑战诸神权威的种族。可是至今，诸神仍旧高高在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从老妪的语气之中，威尔可以感受到老妪对诸神的不屑，鄙夷乃至那一丝深藏不露的警惕。这不禁让威尔对老妪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

“诸神是不死的！”

“什么？”威尔乍听之下，几乎以为老妪是在开玩笑。从老妪刚才的描述，威尔只是将诸神理解为一个种族。可是如果这个种族的成员都是不死的，那现在这片大陆不都应该是神族了么？

“诸神不死，所以并不需要繁衍。”老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转而说道：“巨人，龙，精灵，兽人乃至于人类，各个种族中不乏能够与诸神比肩的，甚至个中强者拥有弑神之力，可他们都消散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诸神只要将阿斯加特深锁迷雾之中，那么便会屹立不倒。而最终，人类自己就会毁灭自己。”

“那诸神不死的秘密又是什么？”威尔看着老妪，眸光犀利，问道。

老妪却是闭上了嘴巴，不再回答。威尔也不勉强，站了起来。

“这些信息很有趣，值这瓶独角兽血的价钱。”

老妪一笑，说道：“这些信息的价值可远远高于这瓶独角兽血的价钱！”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是卖方市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老妪却没有再说话，直到威尔离去，她才喃喃而语。

“黑发黑眸，注定将毁灭这个世界的男子，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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