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舟中饮酒 路遇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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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颖水初秋的夜晚，夏天河水涨起来，快要漫到岸边。两岸的垂柳摇曳生姿，满地的绿意，大半个月亮高悬在天空。因为是月夜，岸上的沙子像雪一样洁白。除了岸边的沙土地，其他地方都是农田。

这一带的居民朴实厚道，附近的农民早就入睡了，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残蝉偶尔传来鸣叫，月光下飞到另一根树枝；草丛中的虫鸣此起彼伏，像浪潮一样。萤火虫闪烁着，时隐时现，映衬得河上的月光更加迷人。

这个地方离河边有二十多里，是个荒野渡口，平时没什么船停泊。这时候，河面上水宽浪急。突然，一只小舟出现在视线里，船长约有一丈多，上面坐着两个少年和一个掌舵的幼童。他们顺着水流而下。

这两个少年一个高一个矮，都很帅气。那个幼童大概十二三岁，长得胳膊长腿长，脸蛋像玉一样光滑，非常英俊。他穿着华丽的衣服，举止从容，一看就是世家子弟。他一个人掌舵，站在风中。他身边放着双桨和一根篙，看起来还没用过，一点水渍都没有。那艘船虽然小，但是非常干净。

两个少年坐在中舱，正在下围棋。棋桌旁边摆着酒菜，他们手里拿着棋子，时不时地举杯对饮。

抓些酒菜，连酒一起递给小童，让他们一起吃喝。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说说笑笑，问问答答，关系亲密得就像孩子的大人，但又不受束缚。小童一个人在船尾，一边回答，一边吃喝，态度非常恭敬。那么大的急流，船还顺流而下，按理说应该很快，但奇怪的是，船速却很慢。月夜泛舟，喝酒谈天，豪情万丈。两个少年谈笑风生，随意自在，带点幽默，外人根本看不出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个子少年笑着说：“前几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夫妻，真是咱们自己人，可惜只是一面之缘，被和尚打断后就分开了。像这样的人中龙凤，茫茫人海，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另一个高个少年回答：“黑兄，咱们不说假话。我听年前一真大师说过，这件事好像是天注定的，很快就要应验。你想再见的，可能不止这一对夫妻吧”姓黑的回答：“赤老弟，你说话总是让人不舒服。我已经看出这兄妹三人都是奇人异士，他们行踪神秘，让人猜不透。你虽然只是开玩笑，但如果被他们暗中听到，岂不是让人看不起”姓赤的笑道：“听你这么说，可见我说得没错，否则你怎么会有这么矛盾你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离别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但又怕人家暗中听到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别看你平时说得那么狠，如果遇到这样的天人，你真的没有动心吗”

还没等姓黑的回答，小童插话说：“师叔，我师父只是喜欢人才，没有别的意思。”姓赤的一瞪眼，笑着说：“艾岳，你知道什么以为你这句话，能讨好你师父，其实是适得其反。一旦良缘成就，想起你今天的话，会觉得不好意思，你师父再疼你才怪。”艾岳笑着说：“不管怎样，我师父也不会怪我。”姓黑的笑着说：“徒弟，你不知道，你赤师叔就是喜欢捣蛋。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让他去说，不理他，他自己觉得无趣，就不会说了。”姓赤的笑着说：“黑矮兄，别假装清高，如果我老婆命没那么薄，没嫁人就死了，我会怀念她的一生，看破世事，有了归隐山林的心。如果在遇到她之前，遇到这样的美若天人，文武双全的绝世佳人，也未必能放过。”

故事讲到，正在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声。艾岳兴奋地喊：“师父，你听，这马嘶声不一般，说不定是前两天遇到的那个女侠来了。”黑侠笑着说：“你别做梦了，哪有这回事”赤侠接着调侃：“看看，连你徒弟都比你敏感，你还嘴硬。”

还没等他们说完，艾岳又大喊：“师父，树后面有人！”赤侠正对着岸上，船又没遮没挡，他笑着回答：“小猴子，你就专心掌舵吧，别管这事儿。”说话间，船已经驶到了一大片树丛前，靠岸行驶。就在这三个人争论的时候，突然好几声飕飕声响起，紧接着就有好几颗寒星从树后飞出。

赤侠手里正好拿着几枚棋子，顺手一扔，就给对方回了过去。只听铮铮铮几声，火星四溅，对方的暗器都被打落了。黑侠笑着说：“赤侠，你真是浪费东西，把我徒弟的棋子都打坏了，你得赔。”

正说着，岸上突然传来几个人的大喝声：“黑侠、赤侠，你们两个小辈，别狂妄了。刚才那三缥一箭，只是我们兄弟三人的信号，并不是真的要你们的命。有本事的，就上岸来受死，难道还要我们上船不成”话音刚落，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顺着右岸的田垅坡阳飞驰而来。

原来，船上的少年是嵩洛间两位有名的大侠，矮的一个叫黑侠，高的一个叫赤侠，他们从小就是好朋友。近几年，赤侠的妻子还没嫁人就去世了，两人感情深厚，于是看破了世事，想要找师傅学道。黑侠和赤侠志同道合，一起躲在嵩山绝顶的少室峰上，人称“嵩山二友”。

划船的小伙子叫岳霆，是汤阴世家的后人，从小就好武，力气大，聪明伶俐。虽然还没成年，但凭着哥哥岳裕的精明能干，孝顺友爱，岳霆虽然年纪小，但结交朋友挥金如土，任侠仗义，不把钱当回事。他交往的人不是高人就是名士，大家都觉得他将来必有成就。

去年，艾岳听说嵩山二友的黑侠和赤侠武功高强，尤其是剑术，就去找他们，九次才终于遇见。他费尽了心思，终于用真诚和毅力感动了黑侠，拜他为师。这时候，嵩山二友已经快到中年了，刚刚把剑术练成，但法力还不够高强。他们俩性格幽默，喜欢帮助穷人。

艾岳拜师后，决定跟着他们上山，告诉哥哥这个消息，哭着求他同意。岳裕劝了他好久都不听，最后只好亲自去找两位异人，一谈之后，对他们非常敬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家里有老婆孩子，他们几乎都想跟着两位侠客一起拜师学艺。后来，岳裕拿了好多金银，专门供兄弟们侍奉师傅，以及做善事用。艾岳偶尔也会回家看看哥哥。那艘船是岳家定制的。黑侠和赤侠武功高强，性格又嫉恶如仇，所以树敌不少。

仨岸上人和另外两个同伙，全是关中的大盗。因为他们中的一员被二侠打败，花了三年时间，练成了两件兵器和暗器，约上兄弟们一起来报仇。担心打不赢，又请来了四川青城山金鞭崖的剑仙麻冠道人司太虚帮忙，但还没到。这天黄昏，他们无意中听说仇人在月夜泛舟，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忍不住要在晚上行动。饭后商量了一下，就沿着颖水下游沿岸找去。带头的是兄弟三个，名叫冯一、冯二、冯三，人称关中三虎。另外两个盗伙是鬼书生张程和小韩信谢蟹。一共五人。其中只有冯二吃过赤侠的亏，其他人都没见过嵩山二友，自认为有绝活儿，不知道对手最近学会了飞剑。他们还觉得自己是麻冠道人司太虚的记名弟子，新近学会了些邪门歪道和十三枝飞雷神枪，更加气壮，目中无人。虽然知道大援还没来，敌人名头大，不好惹，但谢、张俩货吹牛不打草稿，又是司太虚的门人，带着十二枝神枪，就一直撺掇。冯二想起当年惨败受辱的事，火气上头，就跟着来了。一见二侠的船过来，冯二首先从树后扔出新练的暗器，打算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仇人稳如磐石，只是用几枚棋子就把暗器全打落，反撞回来，差点伤到人。冯二又惊又怒。